朱武道:“高俅想杀死董将士不是一两日的事。”
董虞候面色一变:“你怎知是高太尉要杀董将士?”
朱武笑道:“看看柳世权的下场就知道了。董将士自己也知道,所以早就在准备后路,只是在高俅的控制下脱不开身罢了,结局早早就注定了的。”
董虞候的眼泪突然就簌簌地往下落,朱武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儿,董虞候收住泪,举起酒杯,道:“江湖上还是有明眼人,我敬你一杯!”
朱武跟他干了这杯。
董虞候掏出一贯铜钱放在桌上,当作酒钱,站起身来,对朱武抱拳道:“兄弟有用得着的地方,到童枢密府上找我,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朱武知道又一颗对高俅仇恨的种子正在萌芽。
翌日,朱武、安道全、陈达、杨春酒醒之后,早晨口干舌燥,喝了汤,骑上马,在东京开封府穿城而过,从西门出城,前往郑州。一百三十里的路程,只一日便到达郑州城外。
郑州又与东京开封府不同,城门戒备森严,进出都盘查的紧,排了老长的队伍等候入城。
陈达是相州人,用当地口音问排队的百姓,道:“郑州什么时候开始盘查的?”
那人应道:“这不是防备河北田虎军的哨探、奸细进出,都一个多月了。”
陈达奇道:“田虎不是在威胜州吗,离郑州还远呢。”
另一个人道:“不制造点儿紧张气氛怎么向朝廷户部讨要军饷……”
第一个人连忙制止他,道:“要死了!这么多嘴!”
朱武见进城太过繁琐,反正又不在城里办事,索性不进城了,带领安道全、陈达、杨春绕城而走,一路上无拘村镇,晓行夜宿,三日后抵达二百七十里外的西京河南府。
西京河南府可以算是朱武的福地,第一次来遇到薛永,第二次来收了杨春,第三次来重逢杨林,这是第四次。
不过河南府跟郑州一样,如临大敌,整座城池防的水泄不通。西京河南府之于河北田虎,战略地位相当于杭州之于江南方腊,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能有失。
于是朱武等四人也没入城,继续向西,直奔二百八十里外的陕州。
又过了三日,四人终于进了陕州城。朱武、陈达在此处生活了一年多,有太多熟悉的场景值得怀旧。朱武带领众人来到府北街市,当初的“濠州客栈”,被张斌改成“文武客店”,如今的招牌是——“沉香局”?
青楼?
陈达乐不可支,扯着朱武等人就要进去吃花酒。
旁边“秦川酒楼”的掌柜听见嘈杂声,出来查看,见是朱武、陈达,惊得下巴掉在地上,死活要请四个人进去吃酒。
朱武却之不恭,便带着安道全、陈达、杨春入席,驼峰熊掌、燕窝猴头,山珍名菜流水价的摆了一桌,酒是“蓝桥风月”,掌柜下首相陪,殷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