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召集众人停在路旁一处商议。
朱武道:“汤隆曾经领教过雷横的武艺,恐非易与之辈。”
汤隆道:“那年在郓城县一个酒馆里,我被雷横一招制住,他手法精妙,根本避不开。他一手扣住我的脉门,另一只手还跟李忠对打,李忠没占到丝毫便宜。”
陈达、杨春骇然相顾,他俩的武艺与李忠只在伯仲之间,若雷横一手制住膀大腰圆的汤隆,腿脚并不自由,单手仍然可以对付李忠,那么陈达和杨春联手也未必可以敌得过雷横。
杨春道:“我与刘唐交过手,若他拿出真本事,估计我连十个回合都撑不过。而雷横与刘唐相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便是史大郎想击败雷横,没有五七十合怕是也难。”
若用史进对付雷横,没了史进这个最强点,其余众人面对五百人的队伍,纵使能够获胜,也难免没有伤亡。
朱武道:“何涛是雷横的上司,还不知他的武艺高低,贸然出手,胜负难料,须思考一个万全之策。”
李衮道:“不如我用标枪偷袭雷横,若能攻其不备将他击杀,其他人就好办了。”
“万万不可!”朱武道,“雷横与晁保正、宋押司、朱都头都是好友,杀了他日后须不好看。”
他没说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雷横是三十六大天罡星之一,怎能说杀就杀。
陈达道:“若不杀他,就无法救出薛永。”
朱武沉思了一会儿,道:“前面便是曹州城,这一队人马定会进城休整,我们先去,到时相机行事。”
众人都想,在野外不拦截,到了城里岂不是更没机会?
朱武向来心思缜密,既然他如此说,其他人便无异议。
果然不出朱武所料,次日何涛、雷横带领人马押送薛永进城,王定六打听到济州军马休息一日,在曹州采买补给,然后再上路。
朱武心中有了计策。
雷横一路上心惊胆战,唯恐朱武和梁山兵马杀到,劫走薛永。到时他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进退两难。
终于捱到曹州,一路平安无事,雷横松了半口气,从曹州到东京开封府,还有二百八十里路,难保不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薛永劫走。
雷横存着侥幸心理,距离东京开封府越近,朱武和梁山军就越不敢动手,他们就多一分安全,进入开封府地界,就算丢了人犯,也不全是他的责任了。
进了曹州城,张千、李万与众军士轮流在官府驿站值守,看管薛永。何涛有官场应酬,去了曹州“沉香局”,邀雷横同去,但雷横满怀心事,精神不振,便婉言谢绝,傍晚一人去路边小酒馆独酌。
雷横饮到第二瓶“蓝桥风月”的时候,酒已经六七分了,眼前物事晃动起来,心情变得舒畅。
酒真是好东西。
他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坐到自己酒桌对面。
谁这么没礼貌,扰了大爷的酒兴。
雷横抬眼斜睨着那人,道:“滚开,大爷吃酒不要人陪。”
对面笑道:“雷都头一个人,也没个伴当,不怕被人下了蒙汗药,抬到背地里宰了?”
雷横蓦地吓醒了,睁眼看着面前书生打扮的青年,低声喝道:“你是谁?怎知我是雷都头?”
那人道:“在下少华山朱武,五年前有幸见过雷都头,也是在一个酒馆,真是凑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雷横道:“这里可是曹州城,官府的地盘儿,由不得你等草寇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