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不信,道:“雷横现在哪里?”
何涛道:“遭到袭击之前,他就托词先走,撇下队伍去了东京开封府。若非小人殊死搏斗,逃得性命,识破他的伎俩,雷横如今依然逍遥法外,继续蒙骗大人。”
张叔夜到任济州知府不久,并不识人,问济州老吏、长史王瑾道:“你可知道雷横底细?”
王瑾与何涛同在济州为吏日久,同气连枝,私下关系颇为复杂,而雷横为人心胸狭窄,尖酸小气,颇不受同僚待见,于是王瑾道:“回大人,郓城县靠近梁山,一直捕盗不利。雷横是步军都头,常与来历不明的人交往,颇为可疑。”
张叔夜下令:“传书文给郓城知县时文彬,押雷横来州府衙门审讯。”
话音刚落,又有门吏来报:“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府上谢都管并两个虞候有案状呈告。”
张叔夜一惊,对王瑾道:“梁中书有甚案子会在济州呈告?”
王瑾道:“且传谢都管当面呈告,再作道理。”
何涛便要告退回避,张叔夜道:“正好你在这里,听听是何案子,好去查证。”何涛方才立在一旁。
张叔夜便教升厅,谢都管和两个虞候见过张知府,张叔夜询问缘由。
谢都管道:“知府大人容禀,我等奉梁中书之命,护送十余担礼物到东京开封府蔡太师处,因梁中书是蔡太师的女婿,送贺礼为他祝寿。负责押送的是梁中书新参的兵马提辖杨志。谁知这人是个大胆忘恩的贼!自离了大名府五七日后,行到黄泥冈时,天气大热,都在林子里歇凉。不想杨志和七个贼人通同,假装做贩枣子客商。杨志约会与他做一路,先推七辆江州车儿,在这黄泥冈上松林里等候,却叫一个汉子,挑一担酒来冈子上歇下。小的众人不合买他酒吃,被那厮把蒙汗药都麻翻了,又将索子捆缚众人。杨志和那七个贼人,却把生辰纲财宝并行李,尽装载车上将了去。小人只得到济州府来呈告,望大人做主!”
张叔夜这一惊非同小可,在自己管辖内失了蔡太师的生辰纲,蔡太师怪罪下来谁能担待的起。
张叔夜道:“可曾报给蔡太师和梁中书?”
谢都管道:“小的打算呈告大人之后,星夜分头报知大名府和宰相府。”
张叔夜向阶下喝道:“三都缉捕使臣何在?”
何涛急忙上前,道:“小人在。”
张叔夜道:“你可都听清楚了,黄泥冈上打劫生辰纲的事,是你该管么?”
何涛道:“正该小人的差事,小人这就去查办。”
张叔夜当着谢都管的面,便要表现些雷厉风行的作风出来,大声喝道:“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郡诸侯,非同容易!今日东京太师府生辰纲在我辖区被劫,这还了得!限十日内,须要捕获各贼正身,完备解京。若还违了限次,我非止罢官,必陷我投沙门岛走一遭。你是个缉捕使臣,若不用心,将祸及于我。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何涛唯唯诺诺。
张叔夜又道:“何涛,你若获不得贼人,重罪决不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