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雷横、时迁又是惊奇,一母所生的亲兄弟,竟然一个身高五尺,一个身高八尺,一个形容猥琐,一个相貌堂堂,武大郎不似作伪之人,若真如此,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酒保端上酒菜,何九叔殷勤劝酒,就如他做东一般。
武大郎真如他自己所说,酒量甚浅,不多时就吃醉了,不吵不闹,只是话多,用朱武的驭心术来解读,就是平日里压抑的狠了,借酒发泄出来。
“兄弟,你去了许多时,如何不寄封书来与我?我又怨你,又想你。”武大郎像是自言自语,醉眼朦胧的对着空气说。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朱武接口道:“哥哥如何是怨我,想我?”
武大郎道:“我怨你时,当初你在清河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这个便是怨你处。想你时,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清河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来这里赁房居住,因此便是想你处。”
众人听了,尽都恻然,这应该就是武大郎的心里话了。
武大郎不胜酒力,忽地趴在酒桌上,便要睡去。
何九叔道:“认识武大郎一年来,从未见他吃醉的样子,敢是心中憋屈,无处宣泄。”
朱武道:“谁又真的了解他经历了什么。”
忽然听到武大郎自醉梦中喊道:“不要打我哥哥,给你们拿去便是,哥哥!哥哥!”
朱武等人面面相觑,武大郎怎么在梦中喊哥哥,不应该是弟弟么?
何九叔见朱武等人困扰,解释道:“武大先天不足,其实智力上也有缺陷,有时会在记忆和臆想之间混淆了。”
朱武问道:“仵作也是医师,何九叔知道武大的问题出在哪里么?”
“不知道。”何九叔答道,“我搞不明白活人的问题,只知道死人的。”
时迁笑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问题?”
何九叔认真的的答道:“有时候死人告诉你的,远比活人要多。”
时迁看着何九叔的脸,听了这话,突然打了个寒噤。
朱武点头道:“何九叔说得对,死人比活人多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雷横和时迁异口同声地问道。
“死人不会撒谎。”朱武和何九叔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何九叔和时迁一左一右扶着吃醉了的武大郎,雷横挑着武大郎卖炊饼的担子,朱武跟在后头,来到武大郎在紫石街的住处。
“大嫂!”何九叔隔着门喊道。
“来了,”里面一个妇人悦耳的声音传出来,如恰恰莺啼,“大哥不在家,是谁叫门?”
何九叔道:“团头何九叔,大郎吃醉了酒,我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