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朱武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当年在金梁桥下,柳世权亲戚董将士的生药铺对面的酒店里,曾经见过董虞候,后来听陕州营西武功牌坊的张医士说起,董虞候是董将士的弟弟,董将士用银钱打关系送他到童贯府上当差。后来董将士跟柳世权一样,也被高俅害死,他这个不为人知的弟弟便怀着对高俅刻骨铭心的仇恨隐忍至今。
记得那时,董虞候还跟朱武说,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到童枢密府上找他。如今他竟与高俅的心腹李虞候、干儿子高衙内在一起,不知有何图谋。
朱武写了一个纸条,让樊楼上的酒保私下递给董虞候,然后回到包厢继续饮酒。
次日一早,董虞候便到朱武、杨春下榻的客栈里拜访,朱武引他到楼下酒馆,让小二铺上酒菜,朱武、董虞候对坐,杨春打横,烫了两壶热酒暖暖身子。
朱武道:“董虞候还记得我们见过面么?”
董虞候仔细看了看朱武,又看了看杨春,满脸疑惑,道:“面生得很。”
朱武道:“五年前,在董将士的生药铺前……”
董虞候瞪大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记起来了,怪不得你给我的纸条上写着董将士、高太尉,原来是你!”
朱武道:“我曾经做过柳世权家的门客,因此与高俅有过节。”
董虞候左右看看,似乎有所顾忌,道:“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朱武道:“我们便是少华山朱武、杨春。”
董虞候吃了一惊,抱拳道:“原来是二位好汉,恕在下眼拙,失敬了!”
朱武道:“昨日见董虞候与高衙内在一起,想起故人,因此约董虞候见上一面,叙叙旧情。”
董虞候听出朱武话中有质问之意,便说道:“高俅与童枢密关系密切,我便与他家李虞候经常见面,关系厮熟。近日来听李虞候说高衙内因为林冲之事发了臆症,约我与他陪高衙内散心,因此去樊楼喝酒。高衙内心中不顺,便喝的酩酊大醉。”
朱武道:“董虞候可还记得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董虞候神色肃穆,道:“一刻不敢淡忘!”
朱武道:“是该向高俅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董虞候眼睛里什么东西一闪,道:“好汉需要我怎么做?”
朱武道:“当初童娇秀和王庆是怎么勾搭上的,董虞候在童府日久,可知详细?”
董虞候疑惑的看着朱武,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这跟高俅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似笑非笑的朱武,又看看同样一头雾水的杨春。
朱武又道:“若要高衙内的癔症好些,董虞候可以想想办法。”
董虞候呆呆地看着朱武,猛然省悟,惊骇的说道:“让高衙内和……”
朱武将右手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董虞候左右看看,上身前探,低声道:“童娇秀可是蔡太师的孙媳妇!”
朱武淡然说道:“正因如此,大家才更应该亲近亲近。”
言讫,酒已烫好,朱武给董虞候斟满,自己满饮一杯。
董虞候细细打量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