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在襄州城中节度使府设宴款待众人,李从吉在主桌坐了,呼延灼、朱武、韩滔、彭玘、史进、穆弘、李俊、欧鹏、王英环坐一围,其余好汉在副桌坐下,整整四十人济济一堂。
李从吉把酒三巡,众人吃了半晌,李从吉道:“自房州、均州南丰府、荆南江陵府相继失陷,京西南路西部、荆湖北路诸州实际已落入淮西王庆之手,如果襄州失守,整个京南南路不复朝廷所有。呼延都统制此番退敌功劳甚大,下官必当上奏朝廷和高太尉,重重嘉奖!”
呼延灼辞道:“战场厮杀乃武将分内的事,呼延灼回蔡州向高太尉呈书复命便是,何须劳烦节度使大人。”
李从吉道:“都统制此言差矣,谁不知你是忠良之后,武艺高强,却屈在下僚,下官常常为你鸣不平,怎奈时运不济。此次大败淮西军段二部,斩首数千,正是向朝廷表功机会,下官举荐你晋升兵马都监,岂不甚好?”
呼延灼淡淡的说道:“谢节度使大人费心,呼延灼一介武夫,听殿帅府高太尉调遣,为国效力,万死不辞。”
李从吉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李从吉、呼延灼说了些官话,又向朱武询问了邓州新野县战事,朱武以实言相告,二人听说杜壆一个照面挑了王义,迅速击溃邓、唐二州军马,俱都惊叹不已。
李从吉问道:“不知淮西军下一步动向如何?”
朱武道:“邓州此战损兵折将,兵马都监王义已死,以朱武推测,刘敏当说服杜壆顺手牵羊进攻邓州,一旦邓州被攻下,唐州无险可守,万难独存,不免继而落入淮西军之手。若杜壆、刘敏分兵守之,相互支援,邓州、唐州与均州、房州连城一片,襄州就成了独悬西南的一座孤城,三面受敌,恐难万全。”
呼延灼道:“此番用朱盟主之计调开杜壆,才能击败段二,解了襄州之围,若邓州、唐州失陷,段二、杜壆必将卷土重来,重新围困襄州。唇亡齿寒,节度使还是写封书信请高太尉再发援兵解救邓、唐二州才是。”
李从吉道:“这次襄州蒙难,王义、韩天麟迟迟不救,该有此祸,还是朱寨主‘祸水东移’计谋用的好。邓州、唐州是枢密使童贯的地盘,枢密院自会发兵,与我等无干。”
呼延灼道:“倘若童贯救不下来,襄州也危险了。”
李从吉道:“等淮西军拿下二州,再禀明高太尉夺回也不迟。”
呼延灼大惊,道:“却是何故?”
李从吉笑道:“若帮助邓州、唐州解围,二处还是童贯的势力,若失而复得,谁夺了就是谁的,这是其一。淮西军打二州,我们是隔山观虎斗,待淮西军攻下城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淮西军也伤了元气,加上城池新破,断瓦残垣,防御薄弱,军民士气低落,必不肯齐心合力,高太尉调兵来战,事半功倍,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其二。呼延都统制跟高太尉这么久,要领会他的手段,哈哈哈哈!”
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面面相觑,原先还当李从吉有些节气,岂知他与高俅一样,都是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只知争权夺利、投机取巧的奸佞之徒。
呼延灼道:“淮西王庆日益势大,朝廷调兵遣将,犹恐力有不及,只怕如此儿戏,错失良机,被淮西军抓住破绽,悔之晚矣。”
李从吉道:“都统制不必多言,下官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