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琳见状,猛地撞在一个拉白绫的宫女身上。
那宫女摔倒,白绫松了。
胡嫱咳嗽了几声,茜琳帮着她一起挣脱了几名太监,一起跌跌撞撞的往外逃窜,把跟随太后来的宫人撞的乱七八糟。
太后见场面混乱,十分气愤,向门外的侍卫大呼:“给我堵住,格杀勿论!”
胡嫱和茜琳跑到门口,看到一群侍卫堵住了去路,全都拔剑相向。
胡嫱吓得两腿发软,一眼瞥到景阳宫宫门口,永琪正引着乾隆往这边走来,大喊一声:“五阿哥!救命啊!”
一个侍卫的剑锋挥过,划过胡嫱的臂膀,胡嫱腿软的趴在了地上。
茜琳也尖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乾隆看到,大喝一声:“给朕住手!”
侍卫们左右相顾,不敢再动手。
胡嫱已经吓得哭起来。
永琪快步跑来,抱住了胡嫱,看着胡嫱流血的臂膀,心疼的问:“嫱儿,你怎么样了?”
乾隆忙赶来看茜琳,急喊宣太医。
在御医为茜琳看诊时,太后已经自行回了寿康宫。
茜琳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伤,可乾隆还是跟御医再三确认了茜琳无碍,才从茜琳的寝殿走出来,看到了永琪。
乾隆对永琪说:“胡嫱救和贵人有功,朕要对她论功行赏,朕打算正式将她收为义女,封为公主,昭告天下,你以为如何?”
永琪不及多想,脱口而出:“皇阿玛,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乾隆似笑非笑的看着永琪。
永琪心里极度害怕和胡嫱有兄妹的名分,又不敢直说,便另外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胡嫱虽然救和贵人有功,但毕竟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往上查三代,祖上都是白丁,贸然册封,恐怕会引起其他公主不平。”
乾隆笑问:“你也知道胡嫱身份卑微、三代白丁,没有资格成为皇族一员?那你是不是应该跟她保持距离呢?”
永琪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刚才中了乾隆的圈套。
乾隆又说:“胡嫱虽然容貌出众,但出身还不如一般的宫女,且学识浅薄,胆大妄为,敢当面忤逆太后,那可是大罪,朕若能允许这样的女子入围皇室,那岂不是不孝?”
永琪呆呆的问:“皇阿玛,你刚才不还说,胡嫱救和贵人有功吗?不是要对她论功行赏吗?”
乾隆淡淡笑道:“她既有罪,又有功,你说朕是该治罪呢?还是该论功呢?不如功过相抵,你意下如何?”
永琪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又掉进了乾隆的圈套。
乾隆打发了永琪,又命人将胡嫱送回翊坤宫,然后带上陈进忠等人,往寿康宫去拜见太后。
原来,皇后已经在寿康宫了。
乾隆向太后请了安,笑问:“今天还真是热闹,皇后正好也来探望皇额娘?”
皇后笑道:“臣妾是替义女胡嫱,来向太后请罪的。等胡嫱伤势好了,臣妾一定要重重责罚,以警示后宫。”
“这么巧?”乾隆向太后作揖,道:“朕也是来替和贵人向皇额娘请罪的,和贵人这次吓的可不轻,就算是已经惩戒过了,还望皇额娘看在儿子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
太后冷笑一声,问:“皇帝是想提醒哀家,这和贵人以后是碰不得的?皇帝到底是来请罪,还是来兴师问罪?”
皇后替乾隆辩解道:“太后言重了,天下孰人不知,皇上最重孝道?皇上是担心,和贵人来自回疆,对满清礼仪有所不知,万一再冲撞了太后,就算是皇上亲自谢罪,恐怕也不能弥补过失。”
太后淡淡的说:“皇帝若果然有孝心,那就该褫夺和贵人的封号,贬为庶民,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冲撞哀家了。”
乾隆笑道:“皇额娘说的固然有理,可和贵人与其他妃嫔不同,是为了稳固边疆才纳入后宫的,是国事!朕纵然有心孝敬皇额娘,奈何国大于家,朕首先是一国之君,然后才能做皇额娘的孝子。和贵人进宫不久,就险些无辜丧命,若因此再起战事,岂不祸国殃民?因此,朕打算晋封和贵人为香妃,以慰其心,也算是对图尔都有个交代!”
太后听了,勃然大怒,指责乾隆道:“哀家惩治和贵人,乃是对皇帝的维护,皇帝如此执迷不悟,将一个刺客养在枕边,就不怕养虎为患,哪日死于非命吗?”
乾隆答道:“茜琳不过一个弱女子,若还值得朕担心,那还如何统治万民?她到底会不会对朕不利,难道朕还能比皇额娘不清楚吗?”
皇后见状,忙劝太后说:“太后兴许是误会了,这后宫,向来是最得盛宠的人,就有小人嫉妒,难免制造谣言,蛊惑太后,太后千万不能轻信,不然因此破坏了母子亲情,岂不因小失大?”
太后本欲再与乾隆理论,听了皇后的劝解,稍稍息了火。
谁知,皇后紧接着又说:“至于太后所忧虑的将来之事,臣妾以为,香妃虽身份特别,也仍是后宫的妃嫔,臣妾身为六宫之首,自然有督查之责,太后年事已高,何必劳心呢?”
乾隆笑道:“皇后说的是,国事自有朕担当,后宫琐事自有皇后理会,以后皇额娘只需颐养天年,不然……就辜负了儿子的一片孝心了。”
太后端详着乾隆,听得出弦外之音,又看了看皇后,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颇有深意的说:“难得帝后一心,还真是社稷之福啊!哀家但愿,你们能一直如此同心同德!”
“皇额娘说的话,儿子谨记在心,朕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乾隆退出寿康宫。
皇后也对太后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