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卓贵忽然拍门喊道:“王爷,你出来一下!”
永琪心烦的答道:“没空!”
卓贵推开一点门缝,只探进来个半个头,笑眯眯的说:“不是奴才找你,是皇上召你入宫,商议图尔都将军进京的事。”
永琪听到,走过来推开了门,卓贵一个不留神被门推倒了。
永琪将卓贵拉起,又连忙换上朝服入宫去。
懿泽见永琪已走,也无事可做,便对孟冬说:“我们也走吧,不打扰福晋休息了。”
“站住!”她们身后传来碧彤的声音。
碧彤走了过来,问:“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孟冬满面春风的笑着,答道:“回福晋,既然有药可以让月讯停住不来,自然也有药可以让月讯赶紧来,若有不懂之处,可以去问您那位吴太医。奴婢所知的,都只是皮毛而已。”
说罢,孟冬就扶着懿泽的手,悠然自得的离开了。
碧彤攥紧衣裙,气得脸色发青。
永琪心中烦闷,也无心理会太多政事,在乾清宫,听着乾隆与大臣们谈论图尔都和卓即将入京的事,只觉得耳边聒噪,也懒得发言。
后来,听其他大臣草拟了招待图尔都的宴席和礼数,永琪也没细想,就草草的表示赞同。
乾隆见方案拟定的还不错,就叫大家都散了。
离开乾清宫后,永琪不想回府,府中不过两个女子,已经让他见识了半个后宫,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疲惫,他实在不明白,乾隆是如何在三宫六院中乐此不疲的。
永琪随意的在宫中走着,漫步到千秋亭的时候,他听到了隐隐的歌声。
他闭上眼睛仔细听,词中唱的似乎是《诗经》中的句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声音哀婉悠扬,听罢,永琪只觉得柔肠百转,回味无穷。
永琪寻声而去,穿入一片桃花林。
时值桃花开的旺盛,娇嫩粉艳的桃花,飘落在永琪的肩上、手上,美妙极了,耳边再次传来婉转甜美的歌声,他似乎感到,心已经被融化。
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坐在桃花林中的一个秋千架上,荡荡悠悠,正是传出歌声的地方。
永琪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在这女子的面前,望着她,目光如痴如醉。
如同梦一般的场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却忙下了秋千,轻轻的甩过帕子,拜道:“小女子胡嫱,见过五阿哥。”
轻柔的帕子,像是不经意甩到了永琪的脸。
永琪被帕子一甩,如梦初醒,脸上却是痴痴傻傻,问:“胡嫱?我们见过吗?”
胡嫱笑道:“若是没见过,我怎知你是谁?”
永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笨到这种程度了。
胡嫱问:“五阿哥怎么会来这里?五阿哥有齐人之福,却在这里消磨光阴,难道不惦记府里?”
“齐人之福?”永琪才刚有走出阴影的感觉,忽而又有打回原形般的失落,问:“你知道‘齐人之福’里面那个‘齐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胡嫱摇了摇头,笑道:“我读书少,若是比喻错了,还请五阿哥见谅。”
永琪无奈叹道:“就是因为家里那两位,吓得我不敢回去。”
胡嫱不解的问:“她们不好吗?”
永琪苦笑着,道:“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让我很苦恼,无法面对。”
“你的嫡福晋,我是没见过,但侧福晋懿泽,和我是旧相识。据我看来,懿泽姐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个性有点怪,但更觉得正直,明明天生丽质,却一定要自强,她会的很多,但却不屑于耍心机,在后宫呆了两年,还能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难得。”
永琪听罢,很是惊奇,问:“你对她评价这么高?看来,你们很熟啊,你是翊坤宫的?”
胡嫱忍不住又笑了,道:“阿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令妃娘娘的外甥女,被皇后娘娘收为义女。”
永琪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是你?这么说,我们也算是兄妹了。”
胡嫱轻轻笑道:“不敢,没有正式的册封,也没有一个使唤的宫人,我不过是一个被遗忘的人罢了。”
虽然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自谦,永琪已经体会到胡嫱的悲哀,问:“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胡嫱笑了笑,道:“五阿哥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激了。可是,实在为难,宫女到了年纪,还能放出宫去,公主自然有皇上指婚的归处。我这不主不仆的身份,真是进退两难。”
永琪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想到合适的方法,我一定尽力帮你。”
胡嫱听了,甜甜一笑。
永琪望着这般甜美的笑容,又有点晕了。
他心跳加速,浑身都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生病了一样,忙辞别了胡嫱,回王府去。
一路细想胡嫱的话,永琪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如别人了解懿泽。想起这段时间,他总在懿泽面前夸赞碧彤贤惠大度,而今碧彤却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汗颜。
永琪决定向懿泽低头,重归于好。
懿泽同意孟冬揭穿碧彤,原本目的也是为了与永琪和好如初,因此,他们就真的和好了。
到了图尔都和卓进京的日子,乾隆设宴款待这位叶尔羌归顺的部族首领,在漱芳斋安排了跳舞和唱戏、杂耍等。
太后、皇后与各宫妃嫔、皇子公主及家眷都前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