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扶着懿泽坐下,说:“愉妃娘娘夜里病了,王爷进宫去了,去之前来找过你,我说你随后就到,现在可怎么办呢?”
“愉妃?病了?夜里?”懿泽一头雾水,只觉得脑子里混乱极了。
孟冬问:“要不,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你还要不要进宫?”
懿泽摇了摇头,突然间昏了过去。
长春宫金光冲天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宫廷。
清晨,散朝后,乾隆带着皇后、庆妃、颖妃、永琪等人来到长春宫一看究竟。
福灵安带路,到正殿柱子前,躬身向乾隆启奏道:“臣等在外看到长春宫的金光,就立刻进来巡察,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只有地上留下血迹,像是有过打斗。”
永琪看了看柱子,也对着乾隆拜道:“皇阿玛,就在金光冲天时,额娘曾叫了一声,我看那光的方向,应该就是这里。再次昏厥之后,额娘不再冒汗,可是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我总觉得,额娘的病,跟夜里长春宫发生的事,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乾隆望着地上的血迹,点了点头,回头向皇后吩咐道:“地上都能滴这么多血,伤的应该不轻,你与各宫主位查一查,看宫人们有没有谁身上有刚刚受伤的伤口,另外,福灵安查一查昨夜各宫门的进出记录。”
皇后等应声。
乾隆又看了几眼地上的血迹,便往外走去,皇后等都跟在身后。
永琪心里还是闷闷的,望着地上的血迹发呆,想起愉妃的病,更加惆怅。
颖妃故意走慢了些,落在妃嫔们的最后,在经过永琪附近时,她驻足了一下,问侍女春晓:“我怎么恍惚记得,几年前也有过相似的事呢?”
春晓答道:“回娘娘,就是为嘉贵妃娘娘做法事时,娘娘忙到深夜还未就寝,巡夜的侍卫来禀报,说隔墙看到长春宫闪过一道金光,但只有长春宫附近巡夜的侍卫看到,宫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不似昨夜这般耀眼,六宫的人全都看到了。”
“长春宫的事,巡夜的侍卫们为何要报知本宫呢?”颖妃看起来很疑惑,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永琪也凝神听着。
春晓却吞吞吐吐的说:“那是因为……因为……”
颖妃又问:“因为什么?本宫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春晓看了一眼永琪,又回答:“侍卫们追踪金光时,发现有人私闯长春宫,因为这人当时是景仁宫的守灵宫女,才禀报给娘娘。可这宫女后来成了五阿哥的侧福晋,宫中就再也没人敢提及此事了。“
颖妃像是恍然间记起当年的事了,又忙斥责春晓道:“别满嘴胡说,侧福晋那是为了替五阿哥尽孝,怎么能叫‘私闯’呢?”
春晓也慌忙低头道:“奴婢知错。”
颖妃笑向永琪道:“婢女不懂事,还请五阿哥不要见怪。”
“无妨,永琪府中还有事,先告辞了!”永琪向颖妃行了礼,急急地走出了长春宫。
永琪记得,在懿泽入宫之初,成为守灵宫女,他曾经袒护懿泽私闯长春宫一事。
但他并不知道懿泽为什么要去长春宫,因为他们当时并不是很熟,也很难有私聊的机会。
后来时间久了,永琪渐渐将此事遗忘,婚后也从不曾问过。如今想来,实在奇怪。
永琪一回到荣王府,便跑到了芜蔓居来寻懿泽。
此时孟冬已经替懿泽包扎了伤口,可是伤口太深,血迹还是一层一层的渗出,染到了衣服上。
懿泽听见外面丫鬟喊着王爷来了,心中猛然一阵紧张,想要换衣服,却已经来不及了。
永琪不待侍女通传,直接走进了懿泽的居室,一进门,便看到懿泽袖子上的一大片血迹。
他走到懿泽身边,问:“你手臂怎么了?”
懿泽看了一眼胳膊,只好撒谎道:“昨晚绵脩胡闹,我怕他摔着,结果自己摔了,屋里的花架倒了,正巧砸到这里。”
“让我看看!”永琪刚伸手碰到懿泽的胳膊一点点,懿泽的胳膊就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永琪问:“很痛吧?我让宣御医来看看。”
“不用不用,一点小伤而已。”懿泽笑了笑。
永琪看到她胳膊包扎了那么厚,还能渗到衣服上血,可见伤的不轻,却不让御医来看,更觉得疑心,问:“真的不用看吗?”
懿泽摇了摇头,关心道:“听说愉妃娘娘病了,现在怎么样?”
永琪答道:“说不好,御医们看不出来毛病,可就是不醒。后来也没有更严重,就先搁置了。”
懿泽心中自忖,愉妃的病正发在自己解救蛟龙时,恐怕不是巧合,可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琪又离开了芜蔓居,他原本是想问长春宫的事,可是想起来嬿翎之死,懿泽因为自己的不够信任,曾经是那么生气,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轻易怀疑懿泽了。
他想,今日凌晨他离开王府时,孟冬说懿泽还在睡,懿泽既然在王府,怎么可能跟长春宫发生的事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