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穆谡大喊的那声“不要”,梦灵玉已经坠落在地,摔成了一地的碎片,然后消失不见。
“好了,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懿泽好似笑得很轻松。
穆谡的眼睛中却闪烁出一丁点泪光,他似乎在后悔,那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默默的问:“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以为灵玉只是能帮助梦神进入别人梦境吗?它是你的护身符,它会在你危难时保护你,没有了它,你会变得脆弱,你就胜不过那些凡人了!”
“永琪会保护我,我不需要护身符。”懿泽再次转身离开,面带笑容。
“懿泽,灵玉是你心脏的一部分,没有了它,你的心就缺了一块。以后每次伤心的时候,你都会千百倍的心痛,你知道吗?”穆谡这次是真的很心痛,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有永琪在,他永远不会让我伤心。”懿泽没再回过头,她讲的很自信,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容光。
懿泽刚走进房间,就有些撑不住了。
她扶着墙,一步一挪的挪到墙角,伸手向上,取下挂在墙上的龙锡杖,握在手中,闭上眼睛。
刹那间,龙锡杖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懿泽胸口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龙锡杖的光芒也消失了。
她暗暗庆幸,还好龙锡杖是母亲丹阳的传代之宝,与穆谡无关,她以后只需靠龙锡杖就够了!
“懿泽!”
懿泽听到永琪的声音,忙放下了龙锡杖,走向卧榻。
永琪已经坐了起来,问:“你去哪里了?”
“方便一下。”懿泽笑笑,解取披风,又回到床上。
“我好像刚才看到了光亮,很亮很亮。”永琪看着屋子的四面和房顶,有些纳闷的说:“好像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像白天一样,我就是被这光亮惊醒的。”
“你做梦了吧?快睡吧!”懿泽伸手拉着永琪,一起躺下。
“你的手好凉啊,我替你暖暖。”永琪把懿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把体温传递到懿泽的手心。
懿泽感到的,不只是永琪的体温,还有永琪胸膛中那颗不停跳动的心。
摸着永琪的心跳声,掌心的温度让懿泽全身都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乾隆为永琪赐了府邸,择日就可以搬出宫外。
永琪告诉懿泽,离宫之前,他们需要向宫中所有的人一一辞行。
提到辞别宫中所有人,懿泽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好像从来没见过永琪的母亲。
入宫之后,懿泽在皇后后宫朝会时,自以为见过所有的嫔妃,但却并没有见过永琪的母亲。
即使是永琪的大婚之日,懿泽也没见过,更稀奇的是,她从来没听人提过这个人,连永琪自己也从来没提过。
懿泽问:“永琪,你的母亲,在哪?”
永琪的神情,像是对于这个问题有点意外,答道:“我的生母愉妃,住在永和宫。”
懿泽又问:“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她?”
“你想见她吗?”
“难道我不应该见她吗?”懿泽有些不解。
永琪点点头,笑道:“我带你去见她。”
懿泽郑重的收拾了自己的妆容,永琪也稍微整顿了一下仪表,带着几个宫女,其中包括孟冬和宜庆,一起往永和宫来。
与懿泽想象的差别很大,永和宫十分冷清,但并不像一个冷宫,只是宫人实在太少,院子中的陈设也不多。
走近正殿,连个守门的宫人也没有,门外却有一个大香炉。
永琪亲自敲了门,叫道:“额娘,儿臣带新婚的福晋来看您了。”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没有钗环装点、一身清雅的小宫女,举着帕子简单的行了个礼:“给五阿哥、福晋请安。”
永琪点头微笑,拉着懿泽的手,一起跨进门槛。
懿泽打量着,殿内前方正中挂了几卷神像,下设有供桌,供桌上有香炉,插以线香,虽然是白天,香案两边却点着蜡烛,供桌左右有一些花卉,地上摆有叩头的拜垫,殿内还有各种法器,大磬、引磬、大木鱼、铃鼓。
这感觉,俨然就是一个寺庙。
有一个女子在供桌旁打坐,手中捻着佛珠、敲着木鱼,她只是简单的梳着清式发髻,没有戴旗头,更没有其他首饰装点,身上穿的也是素衣。
懿泽琢磨着年龄,眼前带发修行的女子,必然就是愉妃了。
果然,永琪携着懿泽的手,跪了下来,道:“儿臣给额娘请安,这是儿臣新婚的福晋,她叫懿泽。”
懿泽随拜。
愉妃停住了手中的木鱼,转过头来看,目光在懿泽身上停留了很久。
懿泽也注视着愉妃,觉得很熟悉,尤其是那双凝望的眼睛,懿泽仿佛记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们起来吧。”愉妃站起,走到永琪和懿泽身边。
永琪和懿泽站了起来。
愉妃走近懿泽,问:“你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