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终于摸到了一支笔,她拿着那支笔的手都在发抖,等到她终于签下了字时,觉得浑身都已经虚脱。
茗烟签完字,看着协议上那属于男性遒劲有力的字迹,心里泛出汩汩的疼。
抓着签好的协议,茗烟又打了快递电话让人来取文件。等到她把这些事情做完后,她才发现自己是彻底跟那个男人没有了关系。
这段婚姻太过匆忙,短短不过半年时间,她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爱情这个东西太过折磨,她好不容易才从江暮年的阴影中走出来,却是没想到走进了另一个坟墓。
她就坐在窗台看着外面随风摇曳的树叶,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她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也没有开灯。霍遇刷开房卡开门时,就见到了那一小团缩在窗台上的小女人。
那般的瘦弱单薄,似乎只要一阵风刮过就能将她给吹走。
他上前,茗烟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眼眶泛红,水润的湿润,可怜楚楚的让人心疼。
他走到她的身旁坐下,一把就将她揽入在了自己的怀中,茗烟虽然心里难受,却还是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男人隐忍的动了动喉咙,沙哑的嗓音,像似被浸泡在了酒坛中。
“烟儿,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抛弃你,我也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只要你一抬头,就能看见。”
茗烟的泪水一下就怔住,她神情如同被惊吓后的恍然又不可置信。
这句话,是曾经她的江暮年表白时说过的话。为什么他会说这一番话?
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你……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茗烟双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衫,双眼期盼又带着憧憬。
霍遇低低的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将她的头按向了自己的怀里,低醇的嗓音在她头顶,“我回来了,我没有死。”
“暮年?你真的是暮年?”
茗烟激动的抓着他紧紧不放,双手抱住他,生怕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的暮年就会消失。
……
律师的动作很迅速,第二天的时候就办理好了离婚证书,律师通知茗烟时,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拿来也没用,扔了吧。”
既然离婚了,有没有这个离婚证对于她来说,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霍遇看着她眼底的受伤,很是自责。如果他早点回来,她也不会嫁给顾晏谦,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别难受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烟儿,我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国外吧,离开这个地方。”
“我还没想好,毕竟傅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那是我妈辛苦打拼下来的,我不想让他落在那些筷子手里。”
他淡淡的垂下了眸,“那我们就去散散心,或许出去玩一趟,心情就好了。”
茗烟看着他,想着自己暂时无法面对这个城市的人,点了点头。
霍遇说做就做,很快就让人订好了机票去意大利。而顾晏谦的朋友在机场工作,自然也查到了这个事情转告给了顾晏谦。
他心里有些怒意,才出院就跟霍遇离开,如今更是要一同去国外躲避自己。
她就是这么急迫的想要离开自己?
心里烦躁不已,偏偏小辉最近生病住院,秦韵又打来电话让他去医院陪孩子。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在车里抽了一根烟之后这才疲倦的开车赶往医院。
“爸爸……”
小辉一见到顾晏谦,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顾晏谦看了一眼他还在输液的手臂,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有没有听妈妈的话?中午有没有吃东西?”
“没有,这孩子调皮的很,一直闹着要你过来才肯吃。”秦韵很是无奈的轻声回应了一句。
顾晏谦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那你们在这等会,我去买点吃的。”
他说完转身就想要走,秦韵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跟傅茗烟怎么样了?没事吧?”
听到那个名字,顾晏谦心里就是憋了一口恶气,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从住院部下去,他突然想起了被傅茗烟打掉的那个孩子,到底会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大了又会长得像谁?
一想到这,他心里更是难受。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妇产科的楼层,找到了妇产科的主任。
“我妻子前两天刚做完了流产手术,能不能把病例给我看一眼。”
他始终都不敢相信,傅茗烟竟然会如此狠心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妇产科主任自然是不同意,无奈顾晏谦找了上面的人,最后还是如愿拿到了病例。
当他看到病例上的病情诊断时,脸色一下就苍白如纸。
“她是宫外孕?”他声音沙哑,带着隐隐的颤意。
妇产科主任看了一眼病人的名字和时间,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是啊,半夜被送进来的,当时身下都被血染红了,输卵管爆裂,腹部出血,要不是送来得及时,只怕人就没了。”
双脚似乎都瞬间瘫软,顾晏谦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想到当时他找到病房时对她的羞辱,他恨的只想抽自己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