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侧首,示意言笑笑站起来,他走到她身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你二位,觉得她眼熟吗?”
言先生皱着眉头,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而言夫人,有着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更为敏
感,当下便反问:“她到底是谁?”
言笑笑不安地看着司祈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在她还未准备好的时候,这么突然。
只是,司祈墨没有看她,双眸直视着言夫人,回答,“姓言,名笑笑。”
“难道?”言夫人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言笑笑,双眸已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她的双手突然捂着自己的嘴巴,低下了头,只有双肩不停地抖动着,泄露着她的情绪。
言先生虽然比言夫人淡定,却也拿出了自己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气氛,安静却又有些吵闹。
有自己的心跳声,有言夫人强忍的哭泣声,还有言先生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喘气声。
她突然慌了。
那一句关切女儿的话会不会只是他们的口头禅?却在此刻被自己与司祈墨误会了。
她想逃,她不想要找什么父母了,只想要离开这里。
言笑笑紧咬着嘴巴,转身就想逃,却被司祈墨抓住了手,紧紧地握着。
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临近点,她不禁低喝:“放开我!司祈墨,让我走!”
她使劲地掰着司祈墨的手,这时,只听到一阵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另一只手已被另一个人紧紧地握着。
“你……是不是我的女儿?”
做母亲的,仿佛就有一种天性。在她看到言笑笑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两人虽然没有见过,可总觉得仿佛已经认识多年了一般。
所以,在她听到司祈墨那样问了之后,她的心头便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言夫人哽咽着出声,与其说是问她,倒不如直接肯定,她伸出手,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已哭的不能自己。
言笑笑怔愣在原地,半晌,她才抬起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搭在言夫人的背上,下一秒,眼眶已经变得通红。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司祈墨看了两人一眼,转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份资料递给言先生,说:“这是言笑笑以及从小将她带大的姨妈的资料,言先生你可以看下。”
言先生点头,轻声“嗯”了一下,资料打开,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当看到言笑笑那几张儿童时期的照片,看到姨妈那张熟悉的脸庞,他便能确定,面前这个女子,正是他与妻子两人,苦苦找寻了多年的女儿。
他的眼眶,在此刻,也变得泛红。
但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心中即便激动,他却依旧按捺住,轻咳一声,招呼她们,“坐下来说话吧。”
言先生反倒是看着司祈墨,问:“看来,司总这一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但也不是。”
司祈墨直接承认。
他侧首看了一眼,正互相帮助对方擦拭眼角泪水的母女,只觉得这一幕,格外地美好。
他收回目光,扯起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说:“再坚强的一个女孩子,要来与从小分开的父母相认,心中有多么害怕想必言先生应该也能知晓,没办法,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先试探一下两位的态度,不好意思,冒犯了。”
言先生摆摆手,“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考虑得很周到,也很照顾她的心情,反倒是我和我的妻子,欠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一刻,言长亭认为,所有的言语都无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从不需要对人说谢谢,却在此时,想要对司祈墨道尽他人生中,从未说出口的谢谢二字。
司祈墨一向对于这种氛围便觉得尴尬。
此时,他环视了三人一眼,心知他们必定有许多的话要聊,便起身,说:“言先生,你们聊,我去外面坐一会儿。”
他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言笑笑回过神,已看不见司祈墨了,她突然有些慌了,面对着泪眼婆娑的母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现在只觉得大脑当机舌头发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言长亭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用白开水漱了一下嘴巴,才站起来,走到言笑笑身旁,有些紧张地伸出手,“笑笑,我是言长亭,也就是你的父,。而她,则是你的母亲,这一刻,来得太迟了。”
言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她不住地点头,重复道,“是啊,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