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趟,带你|妈去医院,换下药膏。”
司父司母见木已成舟,他们已是没有办法拆除这两个人了。
更何况,这段时间,言子明的懂事、童真与有趣已深深地烙印在两人的心里,再也没办法继续将他拒之门外了。
所以,两人现在干脆换个方式。
以前,总想着司祈墨打理公司,太忙,不舍得他太辛苦,现在却是相反,事无巨细,无论大小,都要他来帮忙。
譬如,今天换药膏这样的事情。
司祈墨有时间与言笑笑谈情说爱,那就更有时间照顾他们父母吧?
司祈墨接到司父的电话,只能先回一趟司家,可路上只要一想到言笑笑与郎隐两人,单独待在一个房子里,他便气愤难耐,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继而拿起电话,“小李,帮我找个看护,让她现在马上就过去。”
言笑笑回到郎隐家中,就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眸无神地落在前方。而他的脚边,是一堆被他砸在地上的东西,电话、杯子、装饰品。
鲜血,正顺着他的右手,往下滴。
她忙上前,随手扯了几张纸巾,裹住她的右手,“郎隐,急救箱放在哪里了?”
“我没事。”郎隐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扯回了自己的手,“你回去吧。”
看着自暴自弃的模样,言笑笑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将手中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内,低声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只能打电话让安安过来了。”
郎隐转过头,双眼没有什么焦距,迟疑了几秒后,还是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见他不再闹脾气,言笑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她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她弯腰收拾起一团糟的客厅,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肯定是司祈墨又折回来了,言笑笑无奈地摇摇头,刚开门,却见外面站着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简单,干练,“你好,请问这是郎隐郎先生家吗?”
“嗯。”言笑笑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吗?”
“我接到院长的电话,被调过来照顾郎先生。”说完,女人对着言笑笑微微点点头,便从她身边经过,走进客厅,放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将家具的边角全部包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言笑笑疑惑的眼神,她笑笑解释道:“失明的病人走路有诸多不便,容易磕伤。”
言笑笑刚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到郎隐撇过头,淡淡地说:“既然看护已经来了,那你回去吧,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听着他冷淡到有几分冷漠的声音,言笑笑没有再坚持,只说明天再来看他,然后叮嘱了这名看护几句,便离开了。
坐在回去的计程车上,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谢谢。”
很快,司祈墨便有了回信,言语间有几分孩子气,“现在知道我好了?”
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言笑笑不由地笑出了声,抬头见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疑惑地看了自己好几眼,她才察觉出自己的失态,简单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一直到她回到刘家,司祈墨也一直都没有回复自己的短信,而言笑笑也忙着去找刘欣安,便没有放在心上。
刘欣安被杨旭刚送回家后,便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里,整整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失神地坐在床上,脑子发蒙。
直到听到开门声,看到言笑笑站在门口,她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不确定地问:“郎隐的事,是真的吗?”
言笑笑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颇不是滋味,只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没事的,我们要相信郎隐,而且医生也说了,淤血会散开的。”
“可是……”刘欣安低下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算了,笑笑,这段时间你多抽时间去看看他吧。”
言笑笑再次点头应下,继而只问了句她晚上想吃点什么?并没有将话题往他们两人身上引。
感情的事,最简单,却也最复杂。
有时候,两个人似乎只需要一点好感,就能慢慢地靠近对方,甚至会亲密到犹如连体婴一般。
可有的时候,她却又复杂到,似乎任何一个问题,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击败双方,而且是溃不成军。
第二天,言笑笑特地去买了一些水果带去郎隐家中,“多吃点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话音刚落,她正准备去厨房洗一下,却不期然地看到司祈墨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看他这样子,来了应该不是一会会儿吧?
言笑笑皱着眉头看他,正准备出声询问,就听到动静,只见郎隐摸索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独自一人,双手时不时地拍拍身边的墙壁,落下的脚带着一丝的犹豫,不过,他的神色与昨日相比,淡定了不少。
她忙放下手中的水果,走上前准备扶住他,却只看到一抹矫健的身影,已经快自己一步扶住了郎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