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国岂是那么好利用的,先不说杀了韩老先生会引起六国动荡,只说燕国派来了杀手,韩老先生真的死了,燕国反咬一口就能将事情都栽到楚景天身上。
燕国只是派出去几个杀手,若事情成了他们百利而无一害,罪名都在楚景天身上,若是不成也只是损失一些杀手罢了。
可楚景天这皇位能不能坐稳就不好说了。
“不仅蠢,还毒。”奚北补充道。
两人头一次意见相符,忍不住对视一眼。因着这样同样的看法,奚北甚至觉得他顺眼不少。
“多谢你刚才替我挡刀。”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奚北一向分得清。
魏同光当时什么也没想,不受控制的就挡了过去,这会儿倒是嘴巴硬,“你是个女人,又是韩老先生的外孙女,我自然得照顾你。否则我身为韩老先生的下臣,你若受伤他不是得罚我?”
毕竟相处了这些日子了,奚北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嘴巴硬,于是故意逗他,“那你的意思是,我外公是个因为私情,随便处罚下属的人。”
当然不是,韩老先生名誉六国,若真是这样的人哪会有那么多人真心仰慕他?
魏同光正愁的不知道说什么,抬眼却看到奚北眼中浓浓的笑意,这才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
“我发现魏大人,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奚北道。
“胡言乱语!”魏同光脸色爆红,心跳较快。
为了掩饰这样的异常,他装作愤恨的背过身,可这一下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奚北忙道:“好了我不逗你了,魏先生安静一下。不然一会儿药还没到,你身上的血要流干了。”
魏同光咬牙切齿,如果是旁人他早都动手了,可这个女人,他……
好像也只能认栽了。
魏同光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休养了三四天就能正常走路了,奚北却还是不放心,叫了一辆马车,两个人才回到了家中。
晁勘不赞同的看着奚北,“这样的危险的事情师妹怎可去做,若是叫老师知道了,非得气死。”
“你不说我不说外公又怎么会知道呢?”眼看晁勘又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奚北忙把那密信拿了出来,“与其骂我,师兄不如看看这副密信,想想如何对付楚景天。”
晁勘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瞪了一眼不听话的师妹,然后才拿起那密信。
随后便狠狠合上,“这楚景天!”
“楚景天虽然人蠢,可这些杀手都是死士,若是一波又一波的来,纵然我们武功在高强,到底夜里不能安心。”奚北道:“何况外公并不会武功,就算我们能贴身保护他,可人总有三急,那些死士总能找到空子。”
楚景天这个蠢货终究还是给奚北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晁勘显然也知道,“这蠢货,他以为这样他皇帝的位置就能坐稳?那燕国若真杀了老师,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若能想到这些便不会这么做了,好了师兄,咱们先想想应对之策。”
晁勘经奚北一劝,这才闭上眼睛,开始慢慢思索起怎么应对之策。
几人先商讨了一番,等天色黑透了,晁勘便表示要后退,“老师足智多谋,我这些不过拙计,想来他也已经有了很好的办法。明日我再讨教一些老师,到那时便能安枕无忧了。”
奚北道:“师兄自谦了,你可是相当的的名士,你的若士拙计,那天下怕都没有什么良方了。”
魏同光看了眼奚北,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是很喜欢这女人当着他的面夸赞其他男人。
“计策确实有些拙笨,能用而已。”魏同光不在乎的道。
晁勘既士名士,当然也有几分骄傲,他自己可以自谦说是拙计,旁人却不行,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位魏大人既然说在下是拙计,不如你来想个法子?”他倒要看看他能相处什么样的好法子?
魏同光冷冷一笑,正要说话。
奚北却格外头疼,“行了,都散了吧,这么晚的天了,你们不睡我还要睡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两个人就非常爱杠,这会儿不阻止任由两个人杠下去,天恐怕都要亮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奚北自然累的不行,这会儿便想好好的睡一觉。
魏同光看她因为疲惫而失去水分的双眼,原本还想争执的,这会儿只是甩了甩袖,“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句话我还想送给你呢!”
两个人一齐出了屋子,又因为谁先出屋子差点吵了起来,奚北头差点炸裂,好在两人终于走了。
——
韩老先生足智多谋,次日再听几人说了楚景天的计划后,只微沉双眸。
“那些杀手倒不必在意,狡兔三窟,老夫这么些年也总有几个地方能躲藏的。”说到这里,他眼光一冷,“但只有整日做贼的,哪有终日防贼的,这楚景天若是不除,恐怕咱们心内难安。”
奚北等人自然是这样想的,昨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对付楚景天。
“可他到底是皇帝,杀他容易,若是引起楚国动荡,怕是会搅的局势乱起来。”
这也是晁勘所担心的,杀一个楚景天并不难,可难的是楚景天所在的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因为他们叫楚国的百姓遭受战乱之后,晁勘心中不忍。
“这个做皇帝的不行,咱们想办法,叫他不是皇帝就可以了。”
韩老先生说着,“一旦失去了民心,他这个皇帝有名无实,到时杀不杀他,也没什么分别了。”
听他这么说,奚北开口,“看来外公已经有了主意。”
韩老先生笑:“知我者,柔儿也。”
“好了老师,别打哑谜了。”晁勘出列,拱手道:“老师若是有什么点子,快说出来吧,时间不等人。咱们这这里想着,楚景天那蠢货不定还要做些什么,留着这样的蠢东西多做一天皇帝,对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是灾难。”
韩老先生不禁摇头:“晁勘啊,你学识武功什么都好,唯独就这一点,性子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