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以上的医师不用轮值，除非手术，否则基本上定点上下班。于是，十分凑巧。希勤和艾天冬再一次在电梯中相遇了。

这次电梯里不只有本院的医务人员，还有病人、家属等。所以大家一直坚持到一楼，才火速离开。艾天冬按了地下一层，准备开车回家。而希勤呢？他居然也下来了。

这是准备不回家？艾天冬心情很愉悦。

情敌愉悦了，希勤当然不爽：“你别笑得太得意！”

“我好象有充足的理由高兴。希医师，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事吗？”艾天冬问得很纯洁。希勤冷眼眯着看他：“你以为你知道多少？还是你以为让他们知道那些事，对白沅有好处？”

“这话可就奇怪了。横竖我没有干什么？我和白沅虽然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也曾睡到一张床上。不过是她被人吓坏了，不敢一个人睡而已。盖着被子纯聊天，有什么可值得绯议的？”

地下停车场或许还有别人，所以他们说话声音都不高。站在一处四周无车的地方，希勤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艾天冬。白净的面皮、书生似的长相。个子挺高了，却不似书生似的那般瘦弱。看上去很温和不出彩的男人！比不上希家任何一个男人俊美。

“你在好奇她为什么喜欢我？”温和的男人也有欠扁的时候。

希勤点了点头：“确实好奇。我认识的白沅从来没有这么奇怪的口味。”

“所以说，时间是最杀伤性大的武器。它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对女人而言，更是如此。将近十年的时间，一个女人最炫丽的岁月。希勤，你可真狠心。一甩，就是十年。你倒也不怕你回来了，她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希勤会刺人，艾天冬也很会说话。

孩子上小学？“你不了解她。”

“或许吧！毕竟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没有你们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很多往事回忆。”

艾天冬突来的示弱，让希勤紧惕。果然，羊皮底下的牙齿慢慢的露了出来：“可回忆也分好坏。或许你们曾经有不错的回忆。可大概，令人痛恨的往事也如梗在喉。而白沅，不是个容易原谅错误的女人。”

“你很会说话。”希勤表扬他。

艾天冬微微含笑，才想说话时，手机响了。

短信。

“我回来了。”

“那晚上想出来吃吗？还是我买好过去。”

艾天冬的回复让白沅有些意外。这个语气里所带出的退了一步的感觉……让白沅松了一口气。她忙了六天，总算把钱赚到手了。很丰厚的一笔报酬，可她懒得出门觅食。于是，想了想后，回复：“买过来吃吧！”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弄点清淡的？”

手机那边，白沅想了想这次雇主家的清汤寡水，坚决摇头：“我想吃肉。”

艾天冬看着手机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没有再和希勤纠缠，径自开车走人。而直待他消失后，希勤才摸出了他的萨基姆。

“白小姐已经归家。她这次到上海见的人是复旦大学退休多年的医学教授杨承林。今年七十九岁，妻子五年前过世。两个儿子皆在北京。白小姐在复旦上学期间，杨教授是医科名誉教授，却并不是她的导师。这次白小姐到杨家暂住期间，也无任何人登门拜访。原因，待察。”

艾天冬和白沅在外吃饭的机会不算少，对于她的口胃还是有些把握的。德居楼的蟹黄小笼包、青梅果脯酒，素炒笋三鲜，还有一份桂圆莲子粥。

有荤有素，有饭有粥。晚上吃也最好不过。当时吃得很饱，可消化起来却也容易。

白沅家的厨房里居然装了洗碗机，让艾天冬很惊讶：“我一个男人都会自己洗碗，你又不是不会，装这个干什么？”

他自进门后一直没有提及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事，也不再摆一副忧郁小生的情伤作派。白沅当然感觉不错，可……为什么？她好奇。

至于洗碗机的存在……

“其实是个……怎么说呢？我对装修一窍不通，当时请了设计师帮忙弄的。结果……就有了这个东西。其实我平常不怎么在家吃的。它装了一共也没用几次，防尘消毒的效果倒是不错。”

艾天冬把刚买来的水果洗了，放有果盘里端了出来。放在桌上，自己先拈了一个起来吃：“一个人吃饭确实没意思，我大部分时间也买得吃。你不吃吗？”

自在的好象在他家一样！

这个人今天怎么了？

白沅伸手准备拿一个，艾天冬却直接扔了一个过来：“什么烟台的苹果，我吃着也那么回事。现在这个季节，大概还有些早。”

完全闲扯淡！

白沅咬了一口苹果后，还是决定和他说些什么：“我偶尔会不定时的离开一段时间。一般不超过六天，为了工作。所以，下次如果你再找不到我，不需要大惊小怪。”

她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上次的事是突然了点，他反应过度她能理解。可这次……白沅并不想要一个总是叽叽喳喳没完的电话，会分心，让她不能专心工作。当然，他在担心她，她也可以理解。所以她和他说了一部分的生活方式，希望大家可以找到一个从恋人退化到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

艾天冬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习惯。不过我有个提议，你最好可以在门外做个记号什么的。比方说挂上什么东西就表示是你自己离开的。白沅，这毕竟是个成人的世界，各种复杂的意外都会有。我只是担心你，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