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直都有决断。没决断的是你。”

艾天冬想想摇了摇头：“我也早就有决断了。我不打算再回美国，无论如何。”就象白沅早就决定，再也不和希勤在一起一样。他们的决断是早已经下了的。所欠缺的，只是开始新生活的勇气。而现在，似乎时机到了。

“我想去法国留学。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法国？艾天冬想了想：“我倒是不反对。我也只是硕士学位而已。有机会进修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得帮我，我对法语可是一窍不通。”

白沅调皮一笑：“行啊！不过我这老师可是收钱的。”

“能用别的来代替吗？”艾天冬喜欢白沅今天的状况，所以他决定牺牲一下色相。可白沅却是挑了某人的下巴，深深叹息：“恐怕不行。我要带奶奶一起去的。”

留学带奶奶？这可是个稀罕事。不过艾天冬对于这个提议是喜欢的，因为他很喜欢白奶奶的教育方式：“亲爱的，也许我们手脚快点生一个。奶奶可以帮我们带着更不错。”

“你休想。”

白沅和艾天冬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却是自上而下一路交谈的。耳风左右肯定会有人听到一半句，更别提在地下停车场，两个人对于留学法国，带白奶奶一起走，另带生孩子的计划了。仁爱上下很快无所不知。

现在已经是十月了，距离艾天冬在仁爱的轮转时间只有六个月了。而艾天冬和一院之间的合同到底是多久，没人知道。当然，如果他非要去进修，就算是现在走，也没人管得了他。

然，这次白公主到底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单纯的真是想出去留学？还是对希家的某位长辈有了足够的怨气？各种猜测纷纷。却架不住艾医师开始摆放在桌子上的法文字典。

至于白沅，更是下定决心手起就刀落了。

到法国学医，自然是第五大最好。白沅有足够的学历，法语的基础更不必说，出国留学的经济能力也根本不是问题。当然，在请杨教授为她写推荐信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一丝阻碍。

杨教授很喜欢另一位爱徒的那个科研项目，他觉得以白沅目前的知识面，去法国留学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脑袋里的东西，帮博士写论文都不是太难的事件。而且，带奶奶一起去？

“白沅，难道你的奶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对！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教授，我的奶奶已经七十五岁了。我陪伴不了她多少年了。等她走了以后，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干我想干的任何事。可是，她不会再回来了。这就是我的选择！”

与上一次的沉默温吞，和上上次，再上上次的插科打混不同。这次白沅的立场很坚定。杨教授又是生气，可又有一种深深的羡慕。看看只有他一人独居的庞大院落，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而在白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出国留学的事宜时，仁爱医院外科住院部内，希勤在昏迷了五天后终于醒了。

没人敢告诉他：白沅要和艾天冬一起出国的事。

也没人敢和他讲：他出事后白沅一眼也没有来看过他。

而更没人敢和他讲的是：希勤那张虽然不算是希家最漂亮的孩子，却仍然是难得英俊挺拔的脸……毁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七七八八的散落在整个脸上。深深浅浅的几十道！希妈妈看一次想哭一次。可让她比较安慰的是骨伤恢复得不错，脑震荡的情形也逐渐在往好的情形发展。只是头额颅下的一点点出血而已，并没有影响到别的什么地方。

至于脸上的伤……在这个医学昌明的年代，有太多的方法可以除掉它们。而更加庆幸的是，那个伤在三叉神经位上的伤口并没有怎样影响到希勤的面部表情运转，只是牵扯嘴角时，左位的角度比右边挑起的角度，要小那么一点点。一笑，就有点象是歪着笑，坏坏的笑那种。

阿弥陀佛！

大吉大利！

当希妈妈天天口中念佛，保佑自家儿子快点好起来。而希勤也果真在一个月后开始接受美容部的激光祛疤手术时，白沅接到了巴黎第五院的入学通知书。

“妈，你真的要和沅沅小艾一起到巴黎吗？”白爸爸很不乐意看到眼下的局面。

可白奶奶却冷眼扫他空当当的身后：“不走，难道留下来看你们一家子在希家面前摇着尾巴，象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