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莫名的,竟有些渗人。
“我不去,不去!”薇薇坐在副驾驶,浑身颤抖。
她想去开车门,可车门早已经上锁,她只能大着胆子去抢祝靖言手里的方向盘。
祝靖言被她纠缠的烦了,胳膊肘朝着她狠狠一撞,将车子靠边停下,抬手就揪住她一头长发,单手捏住她下颌,力道重的似乎要将她下巴捏碎!
“别给脸不要脸!你今天要么就死在这儿,要么就跟我去!”
“祝靖言,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薇薇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激动的对他说话。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蔫蔫的小女人。
可她这么多年的委屈隐忍,换来的却是他更加恶劣的对待!
他竟强迫她做他的女伴,陪他去和那些人玩游戏!
“我拿你当什么?”祝靖言笑了,笑的甚是讥讽“你自己是什么还不知道吗?”
薇薇望着他,眸中蓄满了泪水。
她鼓足了勇气,抬脚去踢他,趁着他躲开的瞬间,去抢方向盘!
黑色路虎在路上摇晃,若不是这条路过往行人车辆稀少,只怕会出交通事故!
薇薇的视线一直向外瞟,想要找机会求救。
她这才发现,这条路竟是通往天语传媒的!
见状,她的动作更是毫不犹豫,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要么就和他同归于尽,要么就和他断了关系!
“乔姐,我……”大概是跑得太急,薇薇有些气喘吁吁的。
她揪紧了她的袖口,双眸忽然瞪大,瞳孔急剧收缩!
从她的眸中,甚至能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乔姐……”
乔鱼怔了,以为她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想要将她抱住安慰。
可薇薇却忽然抬手要推她!
乔鱼脚上踩着高跟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待她转身,便见着一辆黑色路虎,冲着自己疾驰而来!
“乔、乔姐!”薇薇声音发抖,她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方才还同自己说话的人,瘁然倒在了血泊中!而那辆路虎车,已经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乔鱼!啊!”薇薇身子瘫软,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死死地闭紧双目,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她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乔鱼被祝靖言撞死了、撞死了……
宋氏建筑总裁办公室。
往日里那小东西下班后,总会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去吃饭。可今天距离她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撂在桌上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响动。
他手中还捏着钢笔,在文件上快速签名,随意的翻了翻那一叠还未签的文件,等不到她的电话,莫名的有些心焦。
遂丢开钢笔,执起手机拨通了那记已然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回应他的,却是冰凉的机械女音。
他眉头拧紧,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旋动,又拨了一通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
一连拨了十通电话,可回应他的,永远都是这一句机械的女音。
他心尖上莫名一动,竟是慌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他执起座机,对着那头喊了句“进来!”
不出十五秒,办公室房门便被人推开。
段墨快步行至办公桌前,低首询问“宋总,有什么吩咐?”
宋牧衍眉心已经攒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段墨站在那,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戾气,有些骇人。
段墨抬首去观察他的神情,见他也正好看过来,那样满含戾气的眼神,让段墨浑身打了个颤。
宋牧衍启唇,声线含着幽冷“去看……”
他还未说完,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古老的音乐,在这稍显静谧的空间浮动。
宋牧衍修长的手指捻起手机,望见来电显示便按了接通。
还未等他眉心舒展,那头灌入耳畔的却是一记陌生的女声“你好,请问是乔鱼女士的家属吗?”
他本紧抿着的薄唇,微微阖动“是。”
那头的女音随即传入耳膜的话,让他的心跟着狠狠一颤!
“这里是南华医院,乔鱼女士在附近出了车祸。现下情况危急,请家属立刻赶来……”
那头的人还未说完,手机已经被他丢开,他豁然起身抬步便冲了出去!
身后段墨怔在当地,他一叠声的喊他“宋总!宋总!”
可他的衣角连带着气息,都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内!
段墨连忙拿过办公桌上他的手机,快步追了出去。
南华医院抢救室外,一闪一闪的急救灯让他眉心狠狠跳动,连带着太阳穴,都像是要在脑中炸开!
他望向站在面前的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认得他,见他神色那般严肃,竟有些害怕。
他颤颤巍巍的回答“伤患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她的血型是rh阴性稀有的熊猫血,南华医院这种血型库存很少,院长已经派人去调动其他医院的库存,可……”
他说着,眼眸扫了扫面前男人。
他眉目森冷,望着他的眸光,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碎尸万段!
医生吓得身板发颤,可又不敢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嗫嚅“可,还是不够……”
本以为男人会暴怒,可没想到,他竟还是那般冷静,只是嗓音有些微的沙哑,仿似被烟熏过“只要是rh阴性血,就可以输血救她?”
“是,不过……”
他话未说完,却见男人森寒着脸,不容置噱的冷声“我就是rh阴性血,立刻手术。”
医生闻言楞了一下,宋牧衍的身份他再清楚不过,若是他在南华医院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他,只怕整个医院都会受到牵连。
尤其,若是被宋老首长知晓,那可就……
他有些为难,想劝他“宋先生,这……”
“宋总!”段墨在一旁也有心劝他。
可他淬满了戾气和冰寒的眼眸扫了两人一眼,便谁都不敢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