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条流水线后,小水分到了更辛苦得多的工序,不过胜在没有欺负她的人了,她可以按时上下班,中午晚上可以按时去食堂吃饭——其他人好像因为这件事情都开始怕她,或者说,排挤她吧,但总归是没人刁难就是了。在这道活更重的生产线上,虽然小水拿着原来生产线的工资标准,但是看起来一个月都能多上一百大几十,工作了二十一天来的这条线,来了这条线之后的第一个月,多挣了一百七十块钱,第二个月还比之前多挣二百一十多块钱呢。
这样平静的日子,就持续了这么俩月。之后的小水,刚巧遇上了公司上面的领导来视察,整个厂子都开始热腾腾起来,班组里都要挑形象好的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回头还要表演节目啦、招待啦——在人群中漂亮得非常出众的小水自然被挑上了,被单独谈话。在跟主管谈好有九百块钱的补贴之后,小水开始和五位年轻的小姐姐开始了每天每晚七点开始排练,排练两个小时下班的文艺时光。在那之后的大半个月,领导经常会来看准备的节目的排练效果。
冲突发生在厂长的老婆来厂里找厂长的时候。
厂长老婆是在排练的现场找到厂长的,那是厂里原来的一个俱乐部,有一个原来用来看戏剧表演或者放电影的台子,小水她们就在上面排练,厂长老婆来的时候,小水正拿着一朵花往斜上方看去,因为排练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水看起来很清丽,而厂长,好死不死地在这时候夸了小水一句,“还是咱们小水水灵啊,······”
厂长老婆的手通过拍打厂长的方式,打掉了厂长有可能说的后半句:这样到时候上面的人来了看了肯定高兴,一高兴,回去就会说我们的好话啦。而这可能有的后半句,如果出来的话,接下来这场很难看的冲突,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本来站在舞台最近的台下的厂长是要解释,也在解释的,但是台上突然传来了挑事的女声,“小水早就对厂长有想法了,回回厂长来都对着厂长抛媚眼”“大前天还恍惚听小水说肯定要做厂长夫人呢”“对对,小水还说夫人您是黄脸婆,看了都恶心呢”——小水惊愕地转向自己身后这群一同排练了大半个月的伙伴,还没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为什么平时都好好的,今天要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的原因,小水就被一巴掌打懵了。
耳朵嗡嗡作响,小水也摔了一下,愣在了地上。随后而来的巴掌、掐捏、推搡,小水还没挡两下,自己就被拖到了门口,被甩在了地上。胸和屁股还挨了好几脚——迷迷糊糊地也没听清厂长夫人和旁边的女人们在警告些什么,又被一壶水浇了头。小水也没深究这个给自己浇水的熟悉身影是谁,就在想,还好这水不是冰水,也还好这不是个零下几度的冬天。
再后来,在宿舍门后整理一地零散行李的小水再次来到厂子的时候,就经理出来给了一个装着半个月工资的信封——自己应该还有半个月工资才对,就算说好的补贴不给,奖金也不给的话。可是小水已经进不去厂子里,也没办法靠近厂子的班车了。
身上好疼,也很疑惑——刚刚的这些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吗?为什么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