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查案(1 / 2)

剑在匣中藏 方知同 2040 字 2020-04-11

热闹的婚宴还在继续,谁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新郎官已经一命呜呼了。

青水已经回到了宴席,脸上挂着镇定的笑容,眼睁睁看着宾客们兴冲冲地催促新郎官出来敬酒,看着汤承彪满面红光,一面附和告罪寒暄客套,一面再三派下人去后院紧催,心中紧张得厉害。

该来的总是会来,在跑了两趟后,派去的小厮终于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一脸惊恐好似看见了鬼一般,喊道:“老爷,出……出事了!少爷他……他……”

汤承彪也有些惊慌,忙问:“他怎么了?”

小厮几乎哭道:“少爷死了!”

这话一出,旁边几桌客人无不倒吸凉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前院和厅中的客人吃喝正欢,察觉到这边的异样,也一个接一个地停住了声响,偌大一个镖局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月光下显得十分古怪渗人。

汤承彪的脸色早已铁青,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强行镇定下来问:“你再说一遍!”

小厮哭道:“少爷……被人杀死了!”

汤承彪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飞,嘱咐管家招呼好客人便急匆匆赶往后院,孟兆卿也连忙跟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过不多时,凄厉的喊叫声从后院传来。

众人如何还坐得住,院中顿时慌乱起来。郑关清见状,连忙给秦沐使了个眼色要往后院去,白羽刀也连忙跟上。二人来到案发现场,便见布置喜庆的婚房中,龙凤蜡烛烧得正旺,房中却已是一片狼藉,瓜果茶酒撒了一地。

床边,一身吉服的汤如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暗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汤承彪跪在尸体旁边,握着儿子的手嚎啕不绝,方才宴席上的春风得意哪还有半分。

一旁,孟兆卿来回打着转,神情焦灼地搜寻着孟红鸾的踪迹。

两人站在门外,神色各异,一时都不知该不该进去。秦沐倒是发挥出职业性的冷静,认真地打量起凶案现场来。

一时,汤承彪止住哭嚎,悲痛的神情立即转化成滔天的愤怒,两只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大喊:“刚才报信的人呢,给我带来!”

管家忙慌慌地去了,一时拎着那小厮过来,跪在门槛外瑟瑟发抖!

汤承彪站在门口,漆黑的脸色与喜庆的婚房形成强烈对比,压抑着怒火喝问道:“刚才是你去叫的少爷?”

“回……回老爷,是小的!”

“前面那两次去喊,也都是你吗?”

“是!”

“你现在把这三次喊话时,怎么说的,房里什么动静,如何发现少爷遇害,一五一十说来,一个字都不许漏。要是有一句欺瞒,立刻打死!”

小厮吓得浑身激灵,颤颤巍巍答了声“是”,便磕磕巴巴地将第一次来唤,如何传话,少爷少奶奶如何回答,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又道:“后来少爷少奶奶迟迟没来,老爷又派小的去喊。这一次小的敲门,少爷和少奶奶都没说话,小的以为他们……已经歇下了,不敢多打搅,所以赶紧离开了。第三次来叫,老爷让小的务必把少爷叫过去,小的不敢不从。敲门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也没人开门,里头也没半点声响。小的虽然怕少爷责怪,却还是壮着胆子把门推开了,就看到少爷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少奶奶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小的害怕极了,赶紧去前厅报告老爷!”

说着,仍是惊魂甫定,匍在地上连连磕头。

门里门外,几人都不言语了,各自猜想着这起突发命案的缘由始末。

秦沐沉吟半晌,终于上前道:“汤总镖头,可否容我看一下案发现场!”

汤承彪已是六神无主,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秦沐颔首致意,进入房间仔细查验起房中每一个角落,一时望着这里出神,一时又蹲在那里发呆。

汤承彪看得心中焦急,两只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心中有滔天震怒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憋得满脸通红。他心中虽然悲恸万分,却还是尽量保持主人风范,到前厅向前来道喜的数百贵客致歉,以“遭逢巨变”为由,草草结束了宴席。

客人们早已如坐针毡,纷纷表示理解,不一会儿便撤了个干干净净。一场盛大的喜事开始得轰轰烈烈,结束得却如此仓促悲壮,不禁叫人唏嘘不已。

遣散客人的同时,汤承彪派出正在局中的二十多位镖师,全城搜寻孟红鸾的下落,处理完这些才回到后院。

新房内,白羽刀正蹲在地上,仔细查验尸体,秦沐则十分古怪地站在房子正中央,仰头望着房顶发呆。

汤承彪好不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登时浑身一震——房顶两片瓦片被掀开,爬到正空的月亮露出浑圆的一角来。

“秦捕头,这……”

秦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眼神里的疑惑却掩盖不住。

汤承彪不能放过心中的猜测,急道:“这瓦片……难道杀我儿的,是‘六爪神猴’丁明?”

秦沐冷道:“汤总镖头,现在案情不明,仅凭两片被掀开的瓦片,远远无法判定谁是凶手!”

汤承彪黑下了脸,一言不发,一旁的孟兆卿却惊慌失措,怒吼起来:“一定是他!普天之下,除了他和早已销声匿迹的韦采风,谁还会缩骨功这种邪术!况且前段时间,这厮刚刚在天水城犯过案,其中一个掳劫的,就是即将成亲的新娘子。他在押往京城的路上逃逸,难保不折返回来再次作案……一定是他!”

秦沐冷道:“孟帮主,在下知道你很担心令媛的安危,但我还是那句话,丁明有嫌疑,但是仅凭这么一个小洞,无法断定就是他下的手。”

孟兆卿急道:“为何不能?除了他,谁还……”

秦沐也发了怒,冷喝一声将他打断:“丁明的采花之名由来已久,可是这么多年,只听说过他潜入闺阁,调戏良家女子,还从未发生过命案。若真的是他,汤少爷的死如何解释?”

孟兆卿一愣,说不出话来。

汤承彪听着两人的争辩,两个深邃的眼珠左右乱转,这时道:“秦捕头,你还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