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好不慌乱,忙把他拉住,叫道:“误会,舅母,都是误会,这姑娘……是我的朋友!”
羽刀一听这话,连忙退到一边,心里却还是疑惑:“青水,你说什么?这女贼,是你朋友?”
不待青水回答,红鸾更加怒气冲冲,大吼:“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老王八蛋,混蛋!”
青水见舅母在场,这话如何说得,忙去拽红鸾的袖子,喝道:“孟姑娘,别说了!”
红鸾怒极了,哪里肯听,抽出鞭子一甩又要冲上去和羽刀打架。
青水忙道:“孟姑娘,都是误会,别闹了!”
劝她不住,干脆直接抓住她的手,这才把她制服了。
纷争停息下来,众人坐下来说话,青水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把红鸾的身份一五一十都交待了,把她深夜进来的举动也给了合理的解释。
众人这才恍然,瞧着这姑娘年纪轻轻脾气却大,原来是营马帮的大小姐。
不管怎么说,深夜闯人家后院总归不对,赵红眉本想训斥她几句,可一想人家的身份来历,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反而是满面笑容道:“既是青水的朋友,就是我白家的客人。孟姑娘,天也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也多有不便,不如就在白家留宿一晚,如何?”
红鸾兀自还在生气,根本不理会赵红眉的好意,恶狠狠地瞪着羽刀,冷道:“不必了,白夫人。我一个贼,哪敢住在你们家,不怕被半夜绑了去见官吗?”
赵红眉好不纳罕,心道:这孟姑娘好大脾气,我们还没追究她,她倒反咬一口,这是什么道理?
当下也不言语了。
羽刀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如何肯认怂,当下又要拌嘴。青水知道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这要吵起来可不是火上浇油,连忙拽表哥袖子,好歹求他闭上了嘴。
红鸾见状,摔摔手又道告辞,头也不回地离了白家。
众人回想今晚的事,很是反应不过来,一时又有些后怕。毕竟这位孟姑娘脾气大,来路更大,要是刚才羽刀手上不慎,伤了她几分,那岂不是自此和营马帮结了仇?
想到此,赵红眉便心有余悸,哪还有心计较孟红鸾的无礼,只庆幸今日纷争妥善解决了。
谁想,孟红鸾并没打算罢手!
第二天一早,白家小厮开门,见一个满身红衣的姑娘大喇喇站在门口,吓了一大跳。报告了管家白福,白福到门口,一见是昨天晚上那位孟姑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却不得不堆出笑脸上前问道:“孟姑娘,您是找青水少爷吗?”
红鸾却摇头:“不,我找姓白的!”
白福自然知道这个“姓白的”说的是谁,却只能装糊涂:“孟姑娘,我们这是白府,就姓白的最多,不知您找的是?”
“白羽刀!叫他滚出来!”
“孟姑娘,你……”
“你什么你?”红鸾可没有耐心跟他东拉西扯,当下将他一推,大摇大摆进了府中,一边走一边喊:“白羽刀,给我滚出来!”
这个时辰,羽刀一如既往地在睡懒觉,听到这喊声便知是仇人送上门来了。昨天孟红鸾走后,他好心抓贼不仅没受到表扬,反倒因口不择言被母亲狠狠训了一顿,越发叫他怀恨在心。
本想着,以后看见营马帮的人一定要出这口恶气,不想孟红鸾比他还着急。当下从床上一蹦而起,拿着随身佩刀,冲出房门。
红鸾两手叉腰站在院中,一见他,登时冷笑:“哟,白家少爷这么懒,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看来当年威名赫赫的金刀门,现在真的要败在这不肖儿孙手上了!”
羽刀不以为意,也冷笑道:“金刀门败不败,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要说不肖,谁能比得了姑娘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还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把戏,不怕把你爹气得当场中风吗?”
“你……你这王八蛋,竟然敢诅咒我爹!”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敢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口出恶言在先!”
红鸾已气得满脸通红,哪还有心思跟他打嘴仗,当下将鞭子一甩,怒道:“今天不把你打得叫姑奶奶,我就不叫孟红鸾!”
“口气还挺大,我看是你叫我亲爷爷吧!”羽刀不屑冷笑。
“啊呸!”
二人互不相让,废话不肯多说,直接甩动兵器打斗了起来。
按理说,红鸾的武功连青水都比不上,最多只有武人二阶,绝不可能是羽刀的对手。只是一来红鸾用鞭,占了兵器之利,二来羽刀虽然心有恨意,但到底顾虑对方的身份,如何敢出十成功力伤人获胜,于是两人缠斗起来,一时倒也胜负不分。
若说二人刚才的吵闹没把人吵醒,眼下这么大动静,自然把没睡好的一院子人又全惊动了。众人纷纷出动,瞧见这两人又打了起来,一个个都脸冒黑线,想要上前劝架吧,又没人比羽刀的武功更高,于是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过了十来招,红鸾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心中急切起来。一时手上鞭子乱了分寸,让羽刀寻了契机,用刀把鞭子缠住。鞭子是用精巧的软钢所铸,虽不会断,却也叫红鸾失了助力,很快被羽刀扼住了肩膀,捆在地上动弹不得。
红鸾又急又怒,气急败坏地喊:“王八蛋,你放开!”
羽刀反而笑了起来:“瞧瞧,还输急了!刚才怎么说的,你输了,叫一声亲爷爷我就放了你!”
“你休想!”
“怎么,输不起啊?”
红鸾却不说话,也不抬头,只不停地扭动胳膊想挣脱。羽刀如何肯松手,正是洋洋得意,却突然听得声声抽泣传来。
红鸾竟当着众人的面,委屈得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