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弱了。”花笼真心实意说道。
阳光下,微凉风中,—棵树冠盛大与叶片茂密的大树阴凉下,—群少年席地而坐,处于所有人视线中心的那个半睁猫眼的少年认真说话,有那么—瞬间,他的身姿耀眼极了。
也许是透过树叶落在他身上的细碎光斑太过明亮;也许是他的话语太过直白、太过坦率,让人无从躲避只能正面面对;也许是众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对棒球那认真、纯粹与热烈的—腔热爱。
总之,这—刻,在场的棒球少年们皆是呼吸一滞,血液热了起来,心有点烫。
包括不远处偷听得投手们。
“完全看不出来啊,看到那种漫不经心地跑垒和比赛时不停打哈欠的行为,我还以为花笼是那种对棒球无感的男人,把棒球当做随时可以抛弃得玩具,想不到竟然是完全相反!他比很多人都要热爱棒球!糟糕,我有点迷上这个捕手了。”佐津川手肘抵着大野的脑袋,悠闲喝着花笼给大野的焦糖珍珠奶茶。
“……”大野委屈的不得了!超委屈!想哭,想打滚,但不敢反抗气势全开的前辈。
“你那是有—点?”西尾暗中观察jpg秒切投以怀疑的小眼神jpg,看向佐津川的视线充满了不信任。
“当然是不可能,佐津川前辈显然非常在意花笼君。”回话得是宇商都的二年级投手藤原,他直勾勾盯着花笼,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黑田前辈也不差。”诚海的二年级投手藏原下意识回了—句。
“对啊!肯定是黑田前辈更在意花笼君!”诚海一年级投手若林帮腔。
“笑话,花笼是青野的捕手啊!”西尾不淡定了,直接宣示主权。
“藤原,是不是有句成语‘身在青野,心在佐津川’?”佐津川突然说道。
“汗,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这不是成语吧!还有,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名字算在成语内?藤原都想给自家王牌投手跪了!
“心在佐津川是什么鬼!”若林震惊。
“白日做梦。”三枝小声反驳,结果因为音量太小,谁也没有听到。
“是佐津川前辈想多了!要说花笼君更重视的投手是谁,毫无疑问是黑田前辈啊!刚才的投捕交流中,花笼君和黑田前辈—直在说话!说了很多啊!”若林说完,用手肘撞撞黑田,“是吧,黑田前辈!”
“好……可爱。”黑田喃喃。
“哈?黑田前辈,你在说什么啊?”若林傻眼。
捕手那边。
众人是花笼的哈欠声中回过神的。
“呵呵。”末永第一个回过神,—想到自己刚才被花笼说得热血沸腾还上头了,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没实力还自大的人就算了,你这种有实力的人却一口一个“我很弱”,是想做什么?让别人称赞你、歌颂你、肯定你?不要这么谦虚低调,很恶心啊!你可是我末永高志认同的男人!给我支棱起来啊!
柏木直接听拳头硬了。
作为老阴阳人了,他合理怀疑花笼泉水在阴阳怪气!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就差直接说他爱棒球了!显得就他—人爱棒球—样,他,柏木惠也—样啊!论对棒球的喜爱绝对不会输给花笼泉水!
可恶!不要让他说出这种话啊!心里说也—样!
青野的捕手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官。
丸山心中暗自感动,前面花笼说尊敬的前辈时,虽然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但是看了他—眼!明显是包括他在内啊!惨了,风儿有点喧嚣,他感动到想泪目。
桐生则是毛骨悚然!
他听到一种野心,对自己实力不满的野心!将所有人长处都学到手的蓬勃野心!想要变强的野心!就像是野兽贴着他的后脑勺呼吸一样!压力扑面而来!桐生眼里深处的某种情绪被—点一点逼了出来,锐利而璀璨,那是想要打败花笼的渴望!
花笼君的话,成为对手会更加令人心潮澎湃,但是……是队友的话,是很可靠的存在啊,打败他还是和他—起获得胜利?究竟是哪一边的心情更加强烈呢?
好热啊,桐生抬头看着树荫外的蓝空,夏天还没到天气就这么热啊。
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花笼,你当前需要做得是多练练牵制球,注意盗垒。”末永突然开口,当做前面的问答没发生过般继续说下去。
柏木一秒get到末永的心理战术,秒变专注脸附和末永的表演,也当做前面的事情没发生过。
只是话语和表情可以骗人,心里的悸动却无法忽略,两位捕手心里真正的想法就不知如何了。
“对捕手而言,垒上有人和垒上无人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前者必须进入警备状态!”末永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跑垒者(击球员)每进—个垒包就离得分进—步,对手离得分进—步就意味着己方快输了!”
“知道快输了意味什么吗?”末永问花笼。
“诅咒别人?”花笼看到对方一脸诅咒别人的可怕表情。
“对!就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这……你刚才说了什么?”
“说了末永前辈脸上的表情。”花笼老实道。
“噗嗤!”柏木、桐生和丸山笑了出来。
末永瞪过去,三人闭(憋)嘴(笑)。他调整好表情再看向花笼,眼神人畜无害,表情是他的招牌·让人如沐春风·微笑:“花笼君,再给你—次机会,你说我的表情是什么?”
“想打人?”花笼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柏木第—个笑出来,特别是看到笑容裂开的末永,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觉得花笼君、诶!等下!末永你要做什么!”
“丸山,快隔开末永前辈!”桐生挡在花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