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打哈欠结束的动作略快，花笼平静望着福井。

触及花笼的眼神，福井勉强压下心中的暴怒因子：“抱歉，花笼君，我刚刚说话有点冲。”

“冲个屁！什么叫来栖前辈受伤了！还要红日教练、如月副部长一起陪着去医院！青野怎么会输给白鸥台！喂！福井晋太郎你说清楚啊！”小牧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把抓过福井的衣襟，把人扯了过来。

强忍着负面情绪，福井尽量客观说道：“白鸥台今天上场的九名队员全是第一次亮相，全是欧美留学生，而这些情报我们事先并没有得到风声。第一局白鸥台进攻，一棒投手阿尔杰·维克罗尔在冲回本垒时，和捕手发生冲撞，右膝盖‘恰好’压到来栖前辈的左手腕……”

“什么‘恰好’！绝对是故意冲撞！我们青野上场比赛的部员，哪个没通过预防受伤训练！就算被冲撞，来栖前辈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规避容易受伤的部位！手腕那种脆弱部位怎么可能让那什么投手压到！‘恰好’个屁！”小牧气得浑身发抖！

“来栖前辈受伤下场，桐生君代替出场，第三局，桐生君被四棒巴德·古斯塔夫压倒，面部擦伤……”福井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因为提前有了防备，桐生君脸部擦伤没有大碍，比赛继续，最终，我们3：5输给了白鸥台。”

福井说得并不详细，他用力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小牧君，不要冲动行事。”

小牧没说话，脸色难看凝重。

“小牧贵大！不准滋事！”福井厉声道。

“……不会。”小牧虽然刚才震怒，这会儿却已经冷静下来了，至少面上看比福井冷静多了。

“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一起行动！”福井没有相信小牧的说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待会我们一起看比赛录像，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小牧脸上青筋都露出来了，表情狰狞。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或者干脆骂出来，但最终也只是吐出这短短一个字。

福井转头看向花笼：“你看录像的时候不要激动。”

“不开会？”花笼问道。赛后录像通常是上场队伍（一军或二军）开会一起看得，上次全体部员开会的情况较少。

“青野只有胜利才开赛后会议。”福井控制不了自己的神经和肌肉，明明想笑，脸上却露出愤怒和悲伤混杂的忍耐表情。其实，他是逃出来的，受不了队友间那股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氛围，借着“通知小牧君和花笼君”逃出来的。看，他就是这么没用，普通人福井就是个胆小鬼。

“继续预防受伤训练吧。”这句话花笼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小牧前辈和福井前辈一起离开，直到俩人离开a球场，花笼都没有说出来。

白鸥台高中，王牌投手小市慢太郎，直球球速150+，擅长弧度很大的曲球……九名欧美队员，青野没有得到任何相关情报……来栖前辈受伤，桐生前辈躲过一劫……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考虑这些既定事实做什么？现在，重要的不是自己的训练吗？关东大赛失利，那就为夏甲预选做准备啊。纠结过去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花笼一遍遍提醒着自己。

花笼站在a球场上，站着，看着这个有些破旧但被青野部员精心呵护的球场。往日喧嚣火热的球场今天难得在大白天保持静谧……不管是a球场还是b球场，都很适合跑步呢。阳光柔柔洒落，微风吹在身上，吹进心里带起阵阵涟漪。花笼静静看着，什么都不想。

突然，他蓦然一笑，随手将平沙耙一丢。

现在到下午训练开始之前，有两个多小时的空档，这是自由时间，不算在社团活动内。所以，也不用请假吧，今天是周日呢，时间有点紧，勉勉强强来得及。花笼动作闲适又快速地走向休息区，拿了手机就走。

棒球部101宿舍里。

“我不会轻举妄动，你可以走了。”小牧在宿舍的床上躺着。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跟着你。”福井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小牧，如字面上的含义，双眼盯着小牧。目光幽深，有种幽灵的既视感。也许，是不知道做什么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墙上尽是虫子拼图，眼神不知往哪里安放的因素。

“%￥@”心里一阵暗骂，小牧突然站起来，“去吃饭。”

福井跟上。

“为什么不是竹本，也不是濑户！而是你来盯着我！”小牧冷着脸嫌弃道，“一米远，和我至少保持一米远的距离。”手比划了下俩人的距离。

“他们现在应该没空。”福井神情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小牧脚步一顿，脚下去往食堂的路换成去室内球场。

果然在这里……站在门口，小牧看到闷头挥棒的濑户，看到对着球网拼命投球的竹本。

“真恶心的表情，太难看了！”小牧嘴角扯出笑，又问，“其他人呢？”

“都在大会议室，队长他们在那里等消息。”福井回答。

等什么消息自然不言而喻……是在等来栖检查结果啊！

“我们也去。”小牧说。

“你确定？”福井的声音迟疑。

“没错，我现在的确是想杀到白鸥台痛扁他们一顿，非常想，非常非常地想。”小牧丝毫不担心给别人添麻烦，但是！“我更想和你们在会议室里等消息。”揍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前不良·真混混·小牧的经验丰富。

“你们”？心里咀嚼着这个词，包括我在内啊，福井有些感动，“小牧君……”

“知道了，走吧。”格外沉静的竹本说道。

福井：“……”

他扭头一看，濑户君和竹本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了，所以，刚才小牧的“你们”指得是竹本和濑户啊！果然没包括他？前一刻满是愤懑中生出一丝感动的福井，瞬间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