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燕箫的伤势,齐国公长舒了口气,端坐在桌边捧了杯茶,蹙着眉久久沉凝。
燕箫眸色微动,握着受伤的胳膊坐起身,苍白的面色尽是憔悴。
父亲?可是在为何事烦忧?
齐国公闻言看向他,温雅端正的眉目顿生复杂。
这是自己的长子,却偏占个庶字,因着他,旬氏与他多年隔阂,嫡子与他父子不睦。
他一直觉得,此子温润如玉雅漾端疏,比燕琅要更像他这个父亲。
没想到,今日
想起今日当值听说的议论纷杂,齐国公心下烦闷难耐。
他忍了忍,搁下茶盏,蹙着眉沉声开口。
子箫,藤家显云,是与琅儿有过姻论的姑娘,此事虽最后不了了之,但你也不可动她的心思。我齐国公府,绝不允许出现因一女子而兄弟相悖的丑事,你记着我说的话。
扔下此话,齐国公负手起身,就要离去。
燕箫脸色苍白,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挣扎起身,笑意苦楚急声解释。
父亲,孩儿绝无此心思!请父亲明鉴!
齐国公顿住脚步,回身看他。
燕箫惨然一笑,似是隐忍着,语气低喘干涩。
今日之事,实属巧合,人命关天的事,便是换了旁人,孩儿也断不会袖手旁观。乃是救了人,才知是藤相家眷。
齐国公蹙着眉点点头,回去躺着吧,此事到此为止。
是。,燕箫垂下眼,神情拘谨恭顺,顿了顿似是怕齐国公误会他,又艰涩开口道,孩儿自知出身卑微,断不敢起不该有的心思。只是事后晓得是藤相府的家眷,心下难免存了几分喜悦。
齐国公眼神一暗,你
父亲,孩儿并不敢高攀藤相府的云小主,只是想到之前因为赐婚不成,搅得两府不睦,若能因此,令藤家对我齐国公府有所改观,缓和两家关系,那这条手臂的伤,便不值一提了。
他面色苍白神情真挚,齐国公看的心下动容。
临走,他点点头,低叹了一声。
你是个好的,好好养伤吧。
燕箫半卧在榻上,温声送他,父亲慢走。
待齐国公离开,廊下没了脚步声,燕箫原本温润恭谨的神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凉薄和嘲讽。
他心下冷笑一声。
齐国公府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让燕琅越难堪越痛苦,就值得了。
此时的藤相府内,得了消息的九皇子奉熙麟连夜赶了过来。
他带了七八位御医,白皙昳丽的脸上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藤誉书亲自将人引到主院,藤夫人伤的比显云要重,此时所有人都在主院陪着她。
夜色下灯火通明,一行人进了屋内。
奉熙麟摆手示意众人不必见外,催促着太医为藤夫人看脉。
他视线自进了屋便没从塌边的少女身上移开,此刻见她让出位置走到一旁,连忙步了过去。
灯火明暖,少女雪肤玉容身姿纤曼,是臻美娇弱的姿态,她好端端的。
奉熙麟便舒了口气,眉眼间的紧张和焦虑也散了,随即又担忧的打量她身周。
宝儿,你没事就好,可有伤着?
显云侧了侧头,笑颜清暖,声线低柔。
九哥,我没事。
奉熙麟连连点头,舒展眉宇粹然一笑,那便好,可让母后与我好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