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天身上穿的是一身类似于自卫队的短衣裤,脚下穿着皮靴,腰间勒着一根皮带,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斗蓬。那大斗蓬带有套头的帽子,此时已经被掀到脑后,斗蓬里面有系带系住,此时章泽天正将其从上往下地解开,然后随手丢给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装束与他类似的年轻人手里,脱下斗蓬之后,身上的衣服便显得有些单薄寒酸。
那接住章泽天的斗蓬之人将斗蓬挂在门边墙上的一个钩子上,将身上背着的一个大皮包解下来,送到屋子最前面的讲台上便退到木台下面,坐在第一排的一张椅子上。这屋子里面的座位比客人多,大家都不愿坐那第一排,将其完全空了出来。
这时,众人听门口那里还有动静,再回头看时,却是两名穿着与章泽天类似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两边,这两人的手里都有一支长长的火铳,便被他们扶着立在身边,看来是章泽天的卫士或者那个什么自卫队的士兵了。进门之后两名卫士先后脱掉身上的斗蓬,然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两尊雕塑一般。
走上讲台的章泽天很快唤回了大家的注意力,说道:今天请大家过来,是因为去年我从南方找到一些来自海外的新作物的种子,今年试种收获不错,想向各位推介一下。另外,还有一些机关报摸索出来的种田诀窍,也想跟众位分享。只是今天大家一路跋涉都辛苦了,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谈这些事吧。晚上我们准备了些酒饭,大家不要嫌简慢就好。下面先把大家今晚的住处定一下,大家放好东西后还到这里集合用餐。
众人原以为章泽天来了之后便会向他们推销种子,却没想到只是跟大家打个招呼,不禁议论起来:
不知是什么新作物,弄得如此神秘的样子。
是啊,只是他们若有新作物,而且收成确实好的话,还不在他自家田地里面种,又为何要推介给我等?
莫不是要高价售卖种子不成?卖种子可比卖粮食赚钱多了。
倒是听说章家庄在种什么冬小麦,秋后播种初夏收获,收了麦后还能种一季秋粮,一块地的收获几乎可以翻倍,也不知是否属实。
这不是胡闹么?不说那小麦冬天会不会冻死,就是田地的肥力,如此四季不停地抽取,也要被榨干了吧,我们又哪里有如此多的肥料来补充?
嗯,章家饲养了如此多的牛马大牲畜,又有千多人做工,这粪肥的产量远不是我等能比的,或许够用也说不定。
在一片议论声中,众人被一群身穿灰色短袄的年轻人引领着朝不远处的一片长屋走去,进屋之后众人发现这长屋被隔断成一间间的,每间屋内靠墙摆放着两排木床。中间则是一张长桌,桌下有小方凳,桌上摆着一排布制挎包,每个包都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进入这屋子之后,众人便感到极度不适,就好像与这屋子格格不入似的,这种极度束手束脚的感觉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有些见识多的人能够体会到,这感觉与进了官府,或是大户人家的厅堂的紧张感有些相似。
众人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源头。这屋子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整洁得过分!不说门窗地面都一尘不染,极为干净。
屋子里的五张木床也同样极为干净,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和褥子,褥子上铺着洁白的床单竟然平展得没有一丝褶皱,边缘也整整齐齐,几张床一模一样。床上一端放着一床棉被,棉被是青灰色的,丝毫不显眼,但是每一床被子都被叠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有棱有角,那样子就像是用刀切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