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从黑暗中现身，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洛长安眼前。

没错，就是凌太上。

那个为了宗门流血流汗的人，如今却一身冥气，活的像个歪魔邪道！

“沦落？不，不不不，老夫不是沦落，老夫只是选择了活下去而已。”

“半圣巅峰，只有千年的寿元而已。老夫大限将至，突破无望，不接受九幽的力量，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苍老垂死？我不要！坚决不要！”

凌太上面容扭曲狰狞，带着强烈的不甘。

越是长寿的人，越是怕死，修士中很多人都是如此。

一旦死了，什么成仙之道，颐享天年，都成虚妄，濒临大限的修士最为恐怖，鸠山老人如此，凌太上亦是如此。

凌太上表情忽然一变，变得委屈可怜，求饶道：“长安，长安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是元剑宗的人，我是你师伯啊！”

洛长安瞥了眼破开的窗扉，平静如水的道：“这些就是您的理由吗？师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知道了这事，他会有多伤心。”

“别跟我提陆向阳！他……他什么都有，年纪轻轻就得到了一切，如果上一代宗主，没有传功给他，而是给我的话，我的伤早就可以痊愈？”

“不听劝告，非要去管一些草芥一般的贱民，最后受害的反而是我！都是他的错，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的错！”

凌太上声嘶竭力的吼着。

洛长安叹了口气，回头道：“师父，冥气会扭曲人内心的欲望，你不要当真。”

“什么？”凌太上不解。

空间出现一道裂缝，陆真人神情落寞的走了出来。

那三道剑气可不止是退敌而已，破开了隔绝空间的禁制，陆真人和谢云流都可以轻松到达传功阁内部了。

陆真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凌太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浮屠长老以后，陆真人就猜到了宗门内可能还有投靠了九幽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凌太上。

一个为宗门付出了一生的人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

“向阳，向阳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陆真人仰起头，像是不忍心去看凌太上现在的样子。

那个一身正气的男人，为了活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陆真人又能说什么呢？说他不该苟活？

陆真人说不出来。

“你走吧。”

“师父。”洛长安出声警告。

“我说……走！”

陆真人几乎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