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并不强烈,照在身上还有种暖暖的感觉,庄易背着昏迷不醒林劫在茂密的丛林中慢慢穿行,庄易不禁在心里呐喊:我这才几天啊,怎么又回来了。
这已经是两人在这茂密丛林里乱走的第三天了,第一天的时候庄易以最笨的地毯式搜索,将所有感觉上很像的草药都搞了回来,摆在林劫面前,林劫则昏昏沉沉的强撑着指出了其中的几株药,最后庄易实在找不到捣药的东西,眼看着林劫再次陷入昏迷,心下一横将药放进嘴里嚼,这株咬一口那株咬一口在嘴里咀嚼,然后吐出来将半昏迷的林劫放倒让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混着他口水的药渣涂在林劫的伤口处,细细打量过林劫伤口后的庄易眼泪依旧是不自觉的流,伤口处满是脏物、尘土、石子、头发都混在一起,而且在伤口的最初那一段还能看到雪白骨头上清晰的刀痕。
庄易自诩如果这伤在自己身上,先不说死不死,但绝对撑不了这么久,而后想到林劫那句话,你只管跑。
庄易背着林劫,时不时的停下休息喘气,并试探林劫是否还有鼻息,林劫的背上的伤口依旧,只是庄易将伤口中的石子等一些脏物挑了出去,又上了草药,并将自己的衣服用力撕开一大块将林劫背部伤口裹好,避免背着他走时树枝草叶会剐蹭他背上的伤口。
或许是庄易用嘴帮林劫嚼药的原因,他即使知道很苦,味道很不好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一些药汁咽了下去,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他胸口一直都有的闷痛也得到了缓解。
幽静的森林中,只有林劫自己低声的话语夹杂着喘气声以及移动时摩擦草叶树枝的沙沙声:“林劫啊,你别死了啊。”
庄易背着林劫继续向前走着:“林劫,我和你讲,你感动我了,如果你死了,不一定给你报仇。”
庄易背着林劫走过一处树枝较多的区域,或许是有树枝刚好划过林劫的伤口,让昏迷中的林劫轻哼了一声,声音虽轻但背着他的庄易听的很清楚,赶忙找了一处相对柔软平整的草地将林劫放下,而后扶着林劫不让他倒下,而后转到后边查看林劫的伤势,庄易的衣服是黑色,他看不出什么,但他知道有一块湿润了,那是被血浸湿的,庄易慌忙但沉稳的将林劫放倒趴在地上,给他摆了一个相对舒服一些的姿势,又将裹着他伤口的布解下,担心趴着的林劫呼吸不通畅,又给了他一个膝枕。
庄易靠在粗糙的树旁,盯着林劫美丽但却污秽满是血泥的面孔,时不时将爬上林劫身体上的小虫弹飞:“林劫,你如果是个女孩子该多好。”
又弹飞一个从草地中爬出,爬向林劫伤口的小虫:“我欠你一条命,所以你绝对不能死,林劫你一定要挺住,等找到人了,你就有救了。”
庄易在树下坐着,期间去周围找了找浆果之类的食物,将几个水分较多的果子捏的稀烂果汁滴在林劫干裂的嘴唇上,顺着他的嘴唇流入喉咙。
就这样一直等到中午阳光最烈的时间过去,等到林劫的伤口再次结痂,他才重新帮林劫裹上,背起林劫继续向前走,这走走停停伴随着庄易的自言自语声,一直走到晚上,期间林劫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再次昏睡了过去,饶是如此也让原本心情灰暗的庄易好了很多。
傍晚太阳开始缓慢下降,庄易背着林劫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中穿梭,原本他并不会走这种地方,但他之前被一只浑身尖刺的猪形动物追赶,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跑到了这里,就当庄易扒开灌木背着林劫走出这片灌木区,一农夫着装的老汉手拿镰刀向他劈来,又累又饿精神恍惚的庄易木然的看着镰刀劈来,身体本能的想要躲闪,但他的背后还背着林劫,两个人的体重让他的本能反应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不过好在那老农及时收住了手下的力道,镰刀的刀尖距离庄易还有寸许的距离停下,庄易惊魂未定,老农则快速的收起镰刀赔笑道:“抱歉,这附近有有些攻击性很强的刺猪,那畜生会袭击路过的人。”
庄易回想起刚刚他被那只满身是刺的猪追赶的画面,加上又被这老农惊吓,整个人犹如过电一般颤抖了一下,这时他木讷的脑子才转动起来:“请救救他。”
庄易想要跪下,但身体宛如灌了铅水一样沉沉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前他还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倒下。
等到庄易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空,高空之上有一只小小的有几条细长尾羽的鸟尖鸣着飞过消失在远处的云层中,他还看到明明是白天,但能清晰的看到月亮等等的一些星星、星辰,还有一些看起来极大的星球也占据着这片天空,躺在地上愣神的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伸手去抓向那美丽犹如星河流淌的天空。
不过庄易只抓到了一只手,一直雪白嫩滑无骨的芊芊玉手,顺着手向手的主人看去,只见那人的面孔美若仙人,宛如谪仙般高不可攀完美无瑕只是这份完美的美丽上带着病态的雪白色,那美丽但却虚弱的面孔上噙着微笑:“易兄,你醒了啊?”
庄易眨了眨眼睛,那星河如瀑的美丽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穿粗布麻衣的林劫,林劫的头发短了一大截,不再像以前那么长发飘逸,短发的他则给人一种干练的气质。
“易兄,回神了吗?”
庄易快速的眨动了几下眼睛,让那星河如瀑的天空影像消失不见:“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