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是什么屿并不感兴趣。”老人挥了挥手,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你的身份证带了没?”
司屿那时候根本就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但是直觉让他不要将身份证交出来。
可他的抗拒显然让老人不耐烦了,直接叫了人将他的书包给扒了下来。
司屿挣脱不过,只能大喊:“你们要做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交代旁边的人,“去给他办个护照,今晚就送出国去。”
出国?
这是司屿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我不要出国!我要回我家去!”
“那可由不得你。”老人眸光扫过他的脸,声音里带着威压,“你父亲当年丢了我们整个司家的人,我已经对外宣称他去世了,从今以后,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留有一个孽子,你去国外待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也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这一刻,司屿对于这个老人的失望彻底变成了愤怒。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这是非法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告你!”
“你可以去,如果你能够做得到。”
老人一点儿都不把他的这些话放在耳朵里,交代完人把他看好后就直接离开祠堂。
而司屿则是被带去了一间屋子里关着,等到第二天便直接被私人飞机送出了国。
一开始,他是在加拿大,老人派了人看着他,就跟看条狗没什么区别,可好在屋子里面的网络没有断掉,他调查了司家的信息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这么有恃无恐,司屿甚至开始怀疑这里的网络是老人故意不让人断掉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看看司家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他在加拿大待了快一年半,最终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逃走。
之后的一年,他换了无数个城市,生怕再被司家的找到,再被关进空荡荡的屋子里。
可大概是老人觉得他就算跑了也会在外面死掉,在短暂的寻找后也放弃了再去寻找他,司屿一直等到自己彻底安全后,才在华盛顿安了家。
然而平静了这么几年,命运的巨手再一次扼住了他的喉咙。
司家人丁稀薄,司震天除了他父亲以外另外还有一个儿子跟一个女儿,而这对儿女也分别也有一个小孩,司家这么大的家族完完全全是靠那些旁支给撑起来的。
而这次,司家未来的接班人,他名义上的堂哥却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骨髓移植。
旁支的小孩都匹配过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司屿名义上的姑姑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做骨髓配对,正好司震天本来就很疼爱这个外孙女,所以也没有强求。
在这种情况下,司屿就成为了那唯一的希望了。
本来他应该是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被带去做骨髓匹配,可大概是他这些年又张开了,五官眉眼跟他的父亲越来越像,老人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这些年虽然很少梦见自己的那个小儿子,可是在司屿回来的前两天晚上他却还是梦见了。
小儿子在梦中求他放了自己的儿子,说是他不孝,不该牵连到司屿的身上,他是无辜的。
这么一恍惚,司震天也没真的强迫司屿去做骨髓配对,而是想办法让他自己同意,仿佛只要是这样,这所有的错就不会在他的身上。
可他们谁都清楚,若是司屿再这么决绝下去,司震天早晚会压着他去做配对。
一个流落在外二十年之久的孙子,哪里能比得上养在他身边,被他悉心教导、培养长大的接班人,孰轻孰重,老人明白得比谁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