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余悦欢的反思(1 / 2)

余悦欢是被冻醒的,在湿漉漉的一个山洞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辰,北风呼呼地刮着,偶尔捎带进一点水汽来。

外面下起了小雨,里面还夹带这一点儿小雪花。雨夹雪的天气,最让人头疼。这山洞又是北面背光的,阳光照不到多少,然而是这些风啊、雪啊、雨啊的一个劲儿地往山洞里灌。

脚下的土地掺了些雨水雪水,湿漉漉的,连枯草叶子上都带了一层薄薄的霜。

余悦欢打了个喷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准确的说不是被这个喷嚏弄醒了,而是被刚才的那个梦给吓醒了。

梦里,南淮清拿着那张契约,医美医馆收益分红的哪一张,然后一直围着她说“你欠我钱,你欠我钱,你还欠我钱”这么一句话。

一个阴险狡诈的声音时时刻刻的回响在你的身边,就好像外面的冷风一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还是一直跟你讨债的,余悦欢直接给吓醒了。

太可怕了,在梦里都不清净,想起南淮清那无耻不要脸的面庞,她就感到一阵胆寒,怎么着也得把那张契约给收回来,省得她做梦也做不安生。

南淮清啊南淮清,想着想着余悦欢的思绪就飞得远了。

朗月轩的炭火其实挺足的,朗月轩的小香梨其实也挺好吃的,朗月轩外头的那些青松与竹却是也挺贵的……诸如此类。

王旸见余悦欢醒了过来,脸上却半点神采都没有,以为

是刚才那毒蛇的毒性还没解,于是自然地上前关怀。

“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温和轻柔的声音传进了余悦欢的耳朵里,就像三月里的春风抚在自己的耳朵尖儿上,余悦欢稍稍回神,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都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更忘了自己脚腕上那别毒蛇咬下的小小伤口,最对不起的是人家王旸,自己都把人整一个大活人都给抛到脑后去了。

都怪南淮清!

余悦欢稍显局促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撑着双臂坐了起来,低头去看自己右脚腕子上的伤口。

可真是不巧,医术高明的大夫反而被蛇咬了,晕了过去,身边再没个会医术的人,要是这伤口还有这毒素处理不好,就算留下一条小命,后遗症总是会留下一些的。

伤口早就被处理过,余悦欢当时晕得太急,没仔细看那毒蛇的样子,瞅着像是年纪不大毒性不强的模样,加上冬日里,她的棉靴都是喜娘一点一点棉花给做出来的,厚实得紧,才没被毒蛇一口给送去再见阎王爷一次。

阎王爷啊阎王爷,他们的这缘分还真是有些纠缠不休啊,一个不小心就还得提溜着小命再去地府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右脚的鞋袜已经被王旸脱了下来,上面的伤口上被人划了个小小的十字,毒血已经从那十字伤口里挤了干净。不知道王旸拿来的东西划出来的小伤口,现在也不是

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余悦欢弯腰过去,将那伤口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呈现出一种淡红色,周围也没有乌血痕迹,显然是已经被清洗过,她给自己把了个脉,没问题,啥事也没有,当时为防万一,还是得回去找老白看看,也不知道他这个用毒高手到底能不能处理得了蛇毒。

余悦欢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乏累,估计是蛇毒留下的一点毒素残留还在依旧侵蚀着她的神经系统。刚想要躺回去,她就看见了右脚边上的一个东西。

白色的,软软的,暖和和的,是衣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完好无损,再抬头时才发现,王旸自己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正搭在自己的右脚上,却没想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脚给瞪了,然后再迷迷糊糊地查看伤口的时候还给人家踩了一脚。

好大的一个泥脚印在上面,余悦欢顿感羞愧无比,可王旸却是跟没事人一般,说道:“那伤口我不敢动,又担心你脚冷伤了身子,便将自己的衣裳给你披了上去。”

说着话的时候王旸红了脸庞,若不是耳朵垂跟着一起红了起来,她都要以为王旸是不是刚才受了寒,发起了高烧。

不光是这衣裳,就连鞋袜也是他给除去的,一向清风雅正的少傅大人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脸却红成了猴屁股。

余悦欢了然,心中越发羞愧抱歉,觉得自己之前对王旸

的那种没来由的排斥与抵触实在无理。

王家是王家,他爹是他爹,他自己是他自己,人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在哪里,不能去选择自己的父母是谁,当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一定的反抗能力,因为对王易安的不满与排斥而对王旸有所偏见,这实在是不公平,而王旸恰恰又是一个四有好青年。

自己好歹也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先进知识分子,还是年纪偏大的那种,因为身世而去排斥一个人,说起来都有些丢人。想想之前对人家王同志爱答不理的模样,余悦欢好像捶自己一下。

悔不当初啊!余悦欢心里感叹了几句,身子紧跟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