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余悦欢这行为在外人看来算是没事找事,闲着没事带这群小祖宗们出去做什么,磕着伤着人家家里不得杀过来?
王家的、谢家的,能在小皇帝身边当伴读的人物那能是没点儿身份背景的?
伴读先放一边不说,小皇帝可在里面啊,您老带一个才不满十岁的小皇帝出去,差点把御史台的一群老纨绔和翰林院那群老头子给气得突发心脏病。
本来翰林院就对余悦欢有些不满。他们那是什么地方?翰林院,整个国家最有知识的一群人所处的地方,都是学术大佬,结果?结果让一个小丫头片子过去当了帝师,如果不是上头老代大人、代大人压着,翰林院等老头子早就杀过来为难为难余悦欢了。
于是,这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余悦欢就在朝堂上遭受到了攻讦,来自全方面各方位堪称地毯式的攻讦,也就是余家还能在旁边帮衬着一些。
“余大人,您此举何意?”
“带着陛下出去看看景色。”
这话她已经说腻歪,她能有什么意思?
她就只想带着孩子们出去拉练而已。
真当她是傻的吗?她能不让人在旁边安排人悄悄保护?
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带着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出去然后图谋不轨?
这么明目张胆地提出来,小皇帝或是孩子们真有什么意外,那都是她的过错好不好!
好气!
“别的先不说,您带着陛下出去,那咱们国政怎么办?陛下日理万机,其实说出去就能出去的?”
“就一天,我的亲大爷哎!”
这句话她也已经说腻歪了,她说了一天,一天,就一天,这群人耳朵是听不进话去吗?而且,冬日里都靠近年关的时候了,本来政事就没那么多,每次早朝都下得早,巳时之前就能结束,早朝结束之后再去拉练也不是不行?
这群人,有毛病吧!
“哼!臣看,余大人根本包藏祸心!”
对于这句话,余悦欢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她哪里包藏祸心了你倒是说说,你说不出来那就是诬陷、诽谤,裸的造谣!
“臣以为,陛下出巡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诸多不便,余大人此举仓促了些。余大人为陛下费心操劳,自然希望陛下能够体察民心,能够接触天下的子民们,初心是好的。可是一来,陛下年幼,二来现在也不是时候,臣认为,此事不如从长计议。”
呼!
余悦欢松了口气。
御史台那边蹦出七个人,翰林院那边蹦出九个老头子,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官员加起来十五六个,没有一个不是在攻讦她的,终于,现在终于有一个说话顺耳一点儿的了。
瞧瞧人家说的那话,多熨帖,只是仔细想来,他刚才那话说的好听是好听,但是实际价值倒是没有一点儿,说什么从长计议,这“长”到底“长”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典型的墙头草两面派,风中烛四处摇摆啊,两边都不得罪。
朝堂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物?
余悦欢回头看了一眼,哦,王旸。
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一个十分圆滑的政客。
她从来都是对王旸抱有警惕之心,或者说,她就对王旸没有一个好印象,内心深处总是对他带有那么几分隐隐约约排斥,只是排斥,没有上升到厌恶的地步。
大家是同事,她没必要和一个不熟悉的新同事之间发展极为恶劣的关系。
这种排斥感源于他的身份,尤其是源于他的父亲。
一个精明的只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而忽视百姓、忽视天下,试图将小皇帝架空的政客,她不喜欢,从第一眼就不喜欢。
因此,这种不喜欢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