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十个孩子从梅园回来的时候最起码没有掉队的,队形也没乱,对于这些被娇惯成小祖宗的人物,他们能做到这个份上,余悦欢已经挺满意的了。
一开始的要求不能太高,得慢慢来。
在余悦欢热情、亲切、和蔼地询问,“饿不饿,要不要来点儿点心充饥?”而孩子们脸上涌现出极大的恐惧神色之后,她就对着今日的军训效果更加满意。
捂着鼻子赶紧离着远一些,兔崽子们吐得太多,味道太重了。
小皇帝深深叹了口气,眉头涌上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惆怅,大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意思。
他现在觉得,余信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正确的,跟着余信干那绝对是明智的,
开学的第一天,兔崽子们在余悦欢近乎惨无人道的“折磨”中结束,一个个哭着喊着回家说什么再也不来了。
不来了好啊,谁愿意伺候他们呀,相比于这些兔崽子们,她才是最最最最希望自己学生越来越少的哪一个。
一开始明明说好是帝师的,那是帝师,皇帝一个人的老师,现在倒好,一二三四五六七,给她整来十个学生,最重要的是工资只有一份,她愿意,才是见了鬼了。
在兔崽子们苦苦哀求的眼神中,余悦欢终于结束了今天这不算课程的课程。站在宫门口,他将孩子们一个个送出去,看着华贵的马车将自家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的小祖宗给带走。她脸上开心的笑容跟兔崽子们脸上愁苦、可怜、委屈的表情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信是自己骑着马走的,镇国将军府的儿子没那么娇贵,还不需要用马车来接送。
他似乎对余悦欢的行为没感到意外,只是在离宫的时候问了余悦欢一句,“姐,你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当然回,见一面南淮清又花不了太长时间。
“回,等着我,不许偷吃,要不我收拾你!”
“嘿嘿嘿!”余信笑了两声,然后骑着马离开。
她一直没有踏出宫门半步,就连送孩子们出宫也没有,等着孩子们都走了,四周都安静了,她才退了一步,跟皓风悄悄道:“我想见殿下。”
皓风似乎有些惊讶,但并没说什么,只道:“殿下也想询问大人今日上任第一天感觉如何,作为陛下的叔父,殿下还是十分担心陛下的学业问题的。”
身份真是一个好东西,打着小皇帝叔父的幌子,他就能堂而皇之地来召见她,但至于和她之间对话的内容是什么,到底跟小皇帝的学业有没有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御书房是皇帝专门办公的地方,南淮清不能用。但是作为辅政王爷,他必须在皇宫里留出地方来办公。也不知道南淮清是怎么想的,挑了半天他跳了御书房后面的一个小屋子,叫作“朗月轩”的一个地方。
没错,是小屋子,都算不上一个宫殿,如果不是先皇在上面题了一方“朗月轩”的牌匾给这屋子起了个名,别人都以为这就是御书房的一部分呢。
据说,这朗月轩之前也正是御书房的一部分。
南淮清自己没法在御书房里面办公,却又偏偏挑了个和御书房相连的朗月轩来用。朗月轩又曾是御书房的一部分。
这……
听闻,这位心思难辨、高深莫测的摄政王殿下还经常到御书房去串门子,如果说是无意,打死他们也不信!
朗月轩里只种了几棵青松与竹,正应了先帝当时题的那一方牌匾,朗月轩,朗月轩,万物繁盛数不胜数,花中君子中也就只有竹与那历年来被文人墨客歌颂不止的青松算得上是朗月清风,还算能配得上这个名字。
松针碧绿、墨竹青翠,在这冬日之时倒是难得有一抹绿色在。
余悦欢像是乡巴佬进了城一样没见识,看见棵竹子就得上去摸两下,看见个松树就得感慨两句,再听皓风用那种装逼的语气说,“王爷的这几棵竹子、青松可都是千金难寻的品种。”之后,她的一双眼睛便更加闪闪发光了。
这还不够,皓风继续装逼地说,“这还不算什么,最起码千金还能寻到,难的是王爷费尽了法子才将这青松与竹从北疆那边运过来。”
原来是北疆来的啊,怪不得不怕这边的寒冷。
北疆那边,听声音就知道有多冷,那地面多僵硬,那路有多难走,想想就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