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项君墨特地去了戴总管所在的地方,嘱咐他不要泄密。
戴总管虽然有些意外,但既然是少宗主的吩咐,他也自然会闭嘴——事实上他严重怀疑,哪怕是他跟其他人说,也没人会相信他。
那个一板一眼的少宗主会中途回来休息?怎么可能!
正因为了解他的性格,戴总管才觉得,这个凡人实在是不简单啊!
——虽然说项君墨更多的示好行为是对着妖兽的,但是正常人总归是不会往妖兽的方向上想。毕竟,仿佛无心的少宗主突然为了一个人改变,和仿佛无心的少宗主突然为了一只妖兽改变,肯定是前者听起来稍微合理那么一点点。
当然,这个定论,在看到项君墨来找自己,那只大白鸟堂而皇之地停在他头上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动摇。
这也太过头了吧!?
不管戴总管如何震撼,交代完后,项君墨就带着两人前往冥渊。
“您回来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黎轩战战兢兢地问,“我记得,上次从冥渊那边来的时候,好像有很多人看见……”
“有不同的路。”项君墨的解释很简短,“有些道路不会被人发现。”
因此,知道他中途回来的,只有戴总管。
顺利维护了自己的将计就计反杀计划,同时还能踩在死对头头上,扒乱他的头发,白鸿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
就很不是滋味。项君墨老是这么听之任之纵容他的话,总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反正一开始也只是恶作剧,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哪怕不低头态度也得放好一些,免得他失去兴趣,白鸿羽从他的头上挪了下来,换成了肩膀。
不如说这个地方不会勾到头发,还是平的,方便他爪子使力。
项君墨见白鸿羽下来了,闭眼掐诀,仅一瞬间,那被白鸿羽抓乱的头发,自动恢复原样。
这种东西白鸿羽是见过的,项君墨的发冠是非常高级的法器,掐个诀整理头发什么简直手到擒来,是很多出身优越家底雄厚,需要经常保持形象的修士必备的保护。
因为带这种功能的发冠都贵上天,白鸿羽愣是一个都没买过。他倒也不是买不起,而是没必要把钱花在这种纯装饰意义上的功能上。有这资源这钱,换个更强力更好用的发冠不好吗?
散修和宗门修士挑选装备可是两个思路。
人穷志短,只能指甲缝里抠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悲哀。若他没有被流放,以白家的地位,这类型的发冠肯定是要备上的。
他们顺着另一条道路,重回了冥渊,这时候白鸿羽才发现,辰极峰这边离通道很近。而且通道并不是和太清仙宗直接相连的,洞中有一个转移阵法,他们实际上是中途被传送到了冥渊那边。
这就难怪绝灵渊明明在不在太清仙宗驻地旁边,他们却能一瞬间来去自如。而且他也没听说过绝灵渊有“冥渊”这个别称,看来是没有人能将这二者联系起来。
事实上,没有谁能想得到绝灵渊和太清仙宗有关系,绝灵渊之所以成为灵气禁地,是因为下方有个封印。
重回冥渊,项君墨将他们带到了那座补给屋所在的位置。
“在这里遗失了什么东西?”
“啊……?”项君墨问得突然,黎轩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托辞是有东西落在冥渊了。
真要找肯定找不到,但是也不能直说,黎轩看着项君墨肩膀上的大佬,感觉亚历山大。
“这间屋子是给谁住的?我看这边好像有人住的样子。”
遇事不决就转移话题,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招数但胜在好用。果然,在他发问后,项君墨也不执着问他落下了什么东西,而是看了眼屋内。
“我。”
“嗯?”黎轩有些惊讶。
项君墨打开门,带着黎轩走进去,屋内相比辰极峰的住宅,要多点生活味,但也只是多了一点点,至少是书架上有书,床上有被褥,桌上有些小摆件的地步,但也仅此而已。
“说起来,我之前就是从这里拿的丹药,去给大佬。”
入口处有个柜子,非常明显的方位,上面写着类似“随意取用”的字眼。
“七星使需带队进行日常维护,偶尔会有弟子补给不足,便可以从这边取用。你做得不错。不过这些丹药仅有最基础的补气回血之用,伤势严重的时候起不了多大作用。”
虽然被仙长夸奖了,但是黎轩可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心虚——就这么点聊胜于无的东西,他竟然妄图靠他们换得大佬的契约——越是和大佬相处,他越觉得大佬是真·大佬,被反套路一波是他自己的锅。
看着黎轩心虚的小模样,白鸿羽颇有些无语——这小子的底线有时候真的太高了。
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几乎把什么都写脸上。无非就是觉得趁人之危还被反杀,不仅没捞到好处还触碰道德底线所以难受,这多大点事?
虽然不知为何他的兽态突然能开口说话了,但是眼下项君墨还在,不方便布一个隔音阵法,他还是得闭嘴,看这小子发挥。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早告诉这小子详情,需要他用不太聪明的小脑瓜一步步去悟,自己即便想指导也不能直接来。
现在他们需要在冥渊这里拖延时间,辰极峰那边发现黎轩不在,便会马上潜入,把他重要的遗物送过来,到那时,他直接取走便可。
白鸿羽仔细捋顺自己的计划,一抬头,发现黎轩和项君墨甚至已经开始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