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怡纤细白嫩的手指定在那个显示着一个人像的手机屏幕上,眼眶被飞沙拭过吧,有些湿润、有些红肿。
这是她六年多以来,第一次再见到他,虽然只是一张冷峻的照片。
她看了那篇爆料文不下十遍,逐字逐词的读,生怕漏了哪一个他重要的过往。
他是沈河啊,她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人。
这篇文章的报道是真实的吗?她半信半疑。
信的是,他确实学历不高,高三那一年,他没参加高考,突然就断了联系;他的确在高中喜欢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喜欢他,只不过这篇爆料文里没提到,这个女孩的名字叫江星怡
不信的是,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的是,失联后,他南下沿海打工,做过洗碗工帮厨、进过电子厂流水线、送过外卖、卖过房子以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生活逼迫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低下头、俯下身,尝遍冷眼的滋味,那个时候,也许他痛苦的想要去死吧。
所幸的是,他接近于偏执的坚持写作,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写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堆砌,建造了一方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而此刻江星怡的心情,除了难过和遗憾,再没其他。
“喂刘主任,我是江星怡,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请假早点回家休息可以吗?”
“嗯,是的。我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的,对好的,谢谢主任。”
江星怡如释重负的关掉手机,放到包里,然后黯然地穿过那条充满着青春记忆的校园小道,那种消怠感,与六年前如出一致。、
博览文娱的会客室里,一身休闲装的沈河似乎并不觉得他隐私被暴露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程立言面色如铁的煮着茶,他没有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想先观察一下沈河的态度。
如果沈河对自己隐私被暴露很介意的话,那他就出面找个替罪羊,然后给足补偿,那这件事就算了了,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如果沈河不介意自然是最好的,这样的话此次泄密事件对博览将会毫无影响,甚至会认为是经过沈河默许的营销手段,两全其美。
对多年来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俨然已成人精的程立言来说,摆平这样的易如反掌。
因为他相信,不是每个写手都有机会能够借助自己身上的八卦来取得爆红,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
“老程啊,你煮茶的技术可是丝毫没长进啊。”沈河抽出两支烟,一支递给程立言,一支咬在嘴唇上。
程立言紧绷的脸终是笑了笑,“人老啦,手脚都不利索了。”
把烟放在鼻边闻了闻,“香这是农公草烟吧,这个牌子可不好买到了。”程立言将烟头砸了砸桌子,这是很多烟民习惯性的动作。
“确实不好买,烧一支就少一支,帮你点上?”沈河伸手过去。
“停,停”程立言止手罢道。
“我已经一百多天没碰这玩意儿了,身体不好,家里太太也管得严,今天要是把这烟烧了,回去又得跟我闹半天。”
沈河听后点了点头,接道:“早点戒掉也好,这玩意儿确实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