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刚好能御剑破空的筑基前期修士,才能无视护宗阵法,潜入宗内。
但周遭的筑基期修士,哪个敢擅闯神秀宗,不要命了?
余三斗轻轻推开房门,望向厨房内。
“吱呀。”
推到某个角度时,木门突然叫了一声。
余三斗暗叫一声不好。
与此同时,厨房内仿佛闪过一道白光,从摆着剩菜的木桌上嗖然跃起,哗啦一声撞破了木纸窗户。
余三斗忙冲到门口,顺着白光逃走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草丛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一溜烟逃向森林。
再回过头时,余三斗发现自己的炸小梭鱼已经少了两条。
“好家伙,是来偷嘴的!”
余三斗气笑道,“还拆了我的窗户,这笔账,我记下了。”
这么胆小,应该不是妖兽,大概是某种小型野兽,威胁不大的那种。
被这小贼一顿打搅,睡意也无了。
手头没有工具和纸,窗户暂时没法修,而且这活余三斗也不懂,只得放着,之后再说。
醒都醒了,继续干活。
下午嘛,继续钓鱼,还有一只在外逃逸的小梭鱼呢。
上午做的饵料还有大半碗,红虫也有半盒,无需再补。
余三斗盘膝坐在鱼塘边的大青石上,头顶是一颗老柳,手中提着钓竿,心情颇为宁静。
余三斗放松心神,却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事。
不得不说,最少有五年没这么安静过了。
他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成绩拔尖,入职后也是仕途通畅,年纪轻轻便一路晋升,直到被选入‘那个项目’。
签完军令状,乘坐专机,落地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以及规矩森严的军队和管制区。
和他一起来到工作点的,都是各个地方的天之骄子。
也只有这些顶尖的年轻人,才能处理这个规模无比巨大的组合项目。
这之后的五年,便是与世隔绝,夜以继日,连绵不绝的工作。
余三斗每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数据、图像、分析结果、理论归纳,大脑一直在运转,生活极度简化,他感觉自己在以惊人的速度衰老下去,却无法脱身,直到……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儿,余三斗禁不住微微一笑。
他顺手一拎钩。
好家伙,又是一条普通小梭鱼。
这鱼塘疏于打理,一旬才捕捞一次,杂鱼数量不少,此时仅剩最后一条水云丹丹鱼,只能慢慢碰运气。
余三斗解下小梭鱼,朝身后鱼篓一丢,摸出一条红虫,继续装饵。
饵装到一半时,余三斗赫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咀嚼声。
心思电转之际,他立刻联系起之前偷鱼的那只白毛小贼,随手抓起柴刀,回头就是一刀砍下去。
“铛!”
草,余三斗感觉自己仿佛砍中了一块石头。
他龇牙咧嘴地松开柴刀,感到手腕一阵酸麻,定睛看去,却见一只小臂长的白毛小貂正无辜地看着他。
看到这家伙的瞬间,云猫奴余三斗差点就被其萌系外表所迷惑,但他立刻想起来刚刚一刀下去的触感,内心警笛大作。
刀枪不入,这家伙显然是只妖兽。
可是妖兽是怎么进入神秀宗境内的?巡查弟子和大阵都摸鱼了么?
就这么对视了七八秒,小貂嘴巴动了动,乌黑的大眼珠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嫌弃,呸地一声吐出一块鱼肉。
随后,它突然蹿了过来。
余三斗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要躲闪,可小貂速度极快,还未等他动作,便感到头上一沉。
这家伙,蹲自己脑袋上了。
感受到头发间传来的冰凉触感,余三斗的心也骤然一凉。
且不说这小貂到底要做什么,以自己一刀砍上去,对方连根毛都没掉的情况来看,他是完全落于下风的。
就在这时,小貂突然摆了摆尾巴,似乎在给余三斗指引方向。
那是……厨房的方向?
余三斗扫了眼小貂吐在地上的鱼肉,愣了一下。
这家伙难道是?
看中了我的小鱼干?
……
神秀宗山脚密林,一处灵泉边,一名女子正盘膝打坐,吐纳灵力。
她虽身着一身灰袍,荆钗布裙,未施脂粉,面色也格外苍白,但依旧能看出其容貌之美艳。
灵泉边长着数味灵药,但此刻,往日窥伺这些灵药的妖兽们都死死趴在地上,连一声呜咽都不敢发出,修为稍浅的,甚至已经将脑袋埋入土内,直接装死。
“玉灵儿?”
女子打坐终了,轻声唤道。
见久无回应,女子扶额叹了一声,“这小东西,又不知去哪儿撒野了,算了,随它去吧。”
女子站起身,随手捏了个手决,灰袍广袖中瞬间掠出一柄翠色小剑,悬在女子身前。
小剑出现的刹那,天地间的灵力似乎窒了一下,整片森林都被下压了数分。
但随着女子一挥手,灵力便重新开始流动,周遭也恢复了正常。
几只一脸懵逼的野兽夹着尾巴,满脑子都是劫后逢生但这劫到底在哪儿。
“东篱剑虽是机缘,终于还是凶物,也不知,这对我宗而言,是福是祸。”
女子自语了一句,袖袍一挥,便御剑直冲云霄。
看她的方向,似是神秀宗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