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终是见识少,忍不住扒在裴时耳边小声嘀咕公子,这曹公子是不是,恐有癫痫嫌疑?
裴时差点儿笑大声来,辛亏憋住了,温声说怪不怪,见怪不怪,他这样还算好的,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柳清忍不住呵呵两声,并不是很想习惯。
某人作完妖,小二端着几道点心上来,热情道位客官,饭菜还在做当中,先吃点儿点心,喝杯清茶,解解馋。
小二一走,也许是因为得了心怡的东西,曹有贤看柳清的眼神都热切了不少,十分殷勤的将点心都推到柳清面前,柳公子,这酒楼食物做的不错,点心也不错,不过比镇上一家铺子还是要差些,等会儿我带你们去好好的吃一顿各式各样的点心。
曹有贤一直住在县里,这突然来临水镇,倒是让裴时心里吃惊,他问道儿在街上偶然看到曹兄的身影,一晃而过,当时赶着有事,故此便没有立即去寻,不知曹兄为何突然来这临水镇?
害。曹有贤叹气道父家母逼着我去府城,好为八月的乡试做准备,我不是很想去,便从家里跑了出来。
裴时神色怪异,曹有贤读书算是有天赋的那一类,吃喝玩乐样样不落,比试排名也此次在前列,三年前也就考上了秀才,还是一等的禀生,至于后面如何,裴时重病,未曾去了解。
裴兄你是不知道,这乡试与院试不同,简直就不是去考试去的,那压根儿就是去遭罪的!曹有贤两眼泪汪汪,控诉着,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房子里面,说是小房子都抬举了,躺也躺不了,晚上睡觉得抱着膝盖才行,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上厕所都得憋着!最要紧的是,我拿的号舍可是,可是
曹有贤嘴唇颤抖着,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裴时似猜到了,替曹有贤说了出来兄,你该不会是,抽到了粪号?
场面倏地一静,柳清带着几分同情的目光看向曹有贤。
曹有贤扶额,郁闷的捶桌,压低着嗓音咆哮着整九天六夜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泡在了粪坑里,最可恨的是,居然有人在号舍里拉大的!还就在我对面!
这,这。裴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曹有贤,这五谷轮回,人有三急,三年才一次的乡试,大家互相体谅,互相体谅。
曹有贤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裴时继续道说按照曹兄的才华,不至于落了榜啊。
曹有贤刚平复的情绪又垮了下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此话怎讲?
唉,裴兄你也说了,人有五谷轮回,吃了饭,不可能只进不出,自然需要行个方便,但让我在号舍里解决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茅厕就在一旁,我何苦为难自己,所以我就去了茅房,然后
裴时瞬间又同情了曹有贤,出恭被看作是污秽之事,考场何其神圣,这在考场行污秽之事,于是去了茅房的考生,便被认为是对圣人不敬,其卷上会留下一个印子,俗称屎戳子,而留了屎戳子的试卷,基本上是考不上的。裴时一时之间感慨,曹有贤真是点儿背到极致。
曹有贤愤愤不已,咬牙切齿,早知如此,我当时就算憋死,也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