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烂漫的铺满了整个天边,自她身后倾泻而下,她整个人都陷入秋光里,将她身上的冷意疏离削减几分,余下的似乎只有柔美与温软。
她托着下颌瞧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更是镌刻着柔情万里,好似天下之大,她眼中只能盛满他一人。
眉眼皎皎,如春日杏花在枝头盛放,明媚清丽万千。
甚至是在这么一瞬之间,裴竹生觉着自己好像明白傅清辞为何会将这人护的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这要不是护着瞧着,只怕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觊觎他怀中身后的这个珍宝吧。
他陡然失笑,低头瞧着婆子送来的茶水。
冒着腾腾热气,却寡淡而无味。
“喏,你要的茶水来了。”沈阮说道,自己也端起一盏。
寡淡无味的茶水入喉,沈阮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概自己也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是以没有裴竹生反应大。
“你们两夫妻还真是能糟蹋好茶呀!”
裴竹生感慨道:“暴殄天物啊,暴遣天物。”
对于他的感慨,沈阮是半字感言都没,她以前虽然附庸风雅玩过一段时日的茶,可对她而言,其实茶这玩意,也就是个解渴接客的东西,自己喝的话,实在是用不着太花里胡哨,能入口便行。
感叹完后,见着沈阮没有同他搭话的想法,裴竹生摸摸鼻子后便将茶盏搁下:“沈阮。”
“不叫傅七少夫人呢?”
“这又没有外人,而且就你我这出生入死
多次的感情而言,这般称呼实在是过于生疏客气了,你觉着呢?”
听着裴竹生这一长段的话,沈阮倒是略略抬了眼:“裴二公子,如今也就你我两人罢了,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言便是,你这般左右言他的,倒是叫我不太好猜。”
见沈阮猜中自己的心思,裴竹生微扬着的笑意一顿,随即便又听见他说道:“不愧是我们七公子的娘子,实在是聪慧的很。”
沈阮觉着这倒是和聪慧没什么关系,毕竟裴竹生从见着她开始到现在那滴溜溜的目光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徘徊。
显然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她,或者是同她说。
她将茶盏中的最后一口茶水饮尽后,便道:“裴二公子要问什么直言便是。”
既然沈阮都这般说了。裴竹生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他忍不住清咳了嗓子后,便将脑袋往沈阮面前凑了凑:“今儿在镇国公府,你说的话可是真?”
“什么话!”沈阮道。
“就是今儿你对着明家那位姑娘说的话呀!”裴竹生非常兴奋地说道。
沈阮闻言,倒是有几分讶异的挑眉看向他:“当时,你们不会也在吧?”
“是呀!”裴竹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点头,“不单单是我,就连楚宴和我兄长也在,不得不说,你那些话还真是让人震耳发聩,醍醐灌醒。”
“醍醐灌顶。”沈阮纠正,“你们镇北王府难道不请先生吗?”
裴竹生道:“我不太爱读书。”
“你知道的,武将嘛,都是些大老粗,对于什么四书五经的,瞧着就觉着头疼,非常头疼。”
沈阮道:“那为何我瞧着你兄长……”
没等沈阮说完,就被裴竹生给打断道:“停!打住!沈阮,你说我俩的秩序是不是弄反了,难道现在不该是我问你嘛!为何会变成你问我。”
她听后,耸耸肩:“行,你问。”
“若是傅清辞真的娶了明珠,你难道真的打算红白喜事一起办?”裴竹生眨了眨眼,对着这个答案看上去是格外的执拗。
而事实也的确是非常执拗。
沈阮不答,反问:“那你之见呢?”
“假的吧!”裴竹生说出这话时,其实语气也不怎么肯定,甚至是还带着几分狐疑,毕竟他面前的这位主,好像是真的心狠手辣,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沈阮没答,只是朝着裴竹生一笑。
裴竹生被她这一笑给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浑身都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