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酒驾查的很严的！”

“知道，我一向运气很好。”

他大言不惭的口气。听得佟潇潇笑嘻嘻的。

佟正骁在后面双手交叉揉了一下虎口处的合谷穴，头有的发晕，以前有人教他这么做说可以减轻症状，其实他没怎么坚持，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样……看着眼前出现的门扉，这个起居室他很少进去。如果非要他用一个具体的数量的话就只有在自己6岁前进去过的那么两三次。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和倪婉清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有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她刻意的讨好。他只是不需要那份母爱。他已经习惯了。

佟潇潇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推门进去，“妈！”

“大呼小叫的作甚呢！”倪婉清颠怪道，“哟，这大半夜的还吃上冰淇淋了。想闹肚子疼啊！”

“你怎么跟我哥一个口气。”佟潇潇往里面走了些。

倪婉清就看到佟潇潇身后进来的佟正骁，“正骁回来了！……进来坐。”她也是看着儿子回来了而且是进来跟自己问候的样子，然后心里有些激动的一起身，搭在腿上的薄毯子就给掉了下去。弯身捡起薄毯笑盈盈的看着佟正骁，“怎么不早点回来，今晚厨房做的是你喜欢的咕噜老肉。吃了没有啊，要把叫吴妈给你热热吃。”

佟正骁清俊的脸上笑着，“我回来一会儿就走。刚刚在外面吃了饭的。听潇潇说您还没睡觉所以就进来跟您说一声。”他看到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肥皂剧。也只有她们这些女人才爱看。

“你进来坐一会儿，是不是喝了酒的，我去给你弄一杯醒酒茶。”倪婉清放下手上的薄毯子，看到佟正骁脸上的不自然的红就知道是喝了酒的。

“不用……”

“哪里用得着醒酒茶啊！”

佟正骁和佟潇潇几乎是同时出声。最后两兄妹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佟潇潇转眼就看着自己的妈妈，咬着冰激凌勺子仍旧痴痴地笑，“哥哥还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倪婉清听到女儿这样说，忍不住正色的看着佟正骁，“喝了酒还是让司机开车，不是司机都是随身带吗？”

“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还没醉呢！”佟正骁不疾不徐的解释。“其实我现在也很少喝酒的。”

倪婉清听到他一席话有了心安的表情，见佟正骁立在屋子门口也不前一步，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问，“要不你回房子早些歇着吧。不早了。”

几个人这样站着也不能聊半宿。干脆让他回去睡觉得了。

“我先上去看看爷爷再走！是要回去的。”

佟正骁不说是回什么地方，倪婉清一听这孩子今晚是不会在这里过夜。这孩子从高中起就没在家里住过，若不是上次他和戚嫣分手那次估计那边的房子还是空着的。那次还以为他会在家里一直住下去……还不是如同旅馆似的，很久都不回来一次。

“这里也是你的家，而且你的家人都在这里。这么晚了就不要回你的房子了。”倪婉清的话有点直白。她很少用这种口气和佟正骁说话。以为会看到佟正骁难堪的脸色。

佟正骁倒是一副风淡云轻的笑，“今晚回去还要处理一些邮件。就只是过来看看爷爷。”

“好吧，你去吧！”倪婉清拿起毯子重新坐下来，把毯子搭在腿上。已经是春天了，她还是需要把腿给保护好，要不然就会疼。

“我上次听一个朋友说有种民间藏药专门针对风湿，下次我差人去给您弄来。”佟正骁看着倪婉清的腿。这些年，他虽然抗拒她的关心，但是好像她做的也很好。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局促。

倪婉清脸上有些感激的看着佟正骁，“那好，妈先谢谢你！”她在他面前很少自称妈妈的。

“哥哥慢走！”佟潇潇已经抱着冰激凌盒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眼睛珠子都不带转向门口的。

佟正骁笑着离开。

一出门脸上紧紧崩开的笑就收敛了。很多事时候习惯是一回事，装起来很累。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爷爷果真还没有睡觉，正呆在小客厅里古旧青铜台灯下个人对弈。佟正骁看到爷爷那个躬身的背影心里一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不是这些年奶奶去世后在这一盏灯下独坐了多少时间。每一次晚上过来看他，他都是这个样子。定定的静静一手搭在自己的膝头，一手执起棋子。像是一个雕塑。身上披着的永远是那一件粗布麻衣。

“爷爷……”

佟昆回过头来，脸上是一堆笑容，一对精神的眼睛泛着光，“正骁来了！都这么晚了！”搭在胸口的手很自然的滑落在膝盖上。

“这么晚了您老人家不是还没有睡觉。”佟正骁笑着向爷爷走去，挨着老人坐下来。他看到爷爷棋盘边上的盖得严严实实的白瓷杯子，不由蹙眉。他拿过去托在手里，“习惯不好，难怪您晚上总是晚睡！”

“哈哈……知道教训爷爷了，”佟昆手上的棋子落在棋盘里，“以为我像你们年轻人一样。”

这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怎么的听得人心里发酸。佟正骁看着爷爷满头的鹤发，“我不是说不要您晚睡觉，可是您也不能晚上喝茶。明明知道晚上喝茶的习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