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张姨眼里的亮光亮起来了，“我家先生也对我很好的，和你家的比，有过之无不及呢。我们俩是自由恋爱的，但是在我们那个年代不准自主恋爱，都讲的是婚姻包办。”

乔木兰还是对张姨年轻时候的恋爱挺感兴趣的，毕竟那会儿四十年代的事情，自己没经历过。

“那会儿我们经历了抗日战争，经历生死离别，我家里的人让我嫁给另外个年轻长官，可我宁死不从，选择了自由恋爱，选择了他。到最后我果然没看错人，他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当上了不小的官儿，娶了我。”

乔木兰知道，在张姨三言两语的故事之中，一定是饱含心酸的，毕竟五十多岁的她，经历了抗日经历了太多了，而在那么一个时代，能够勇敢地选择自由恋爱，并且坚持下去，那真的很了不起。

“再后来呢？张姨？”乔木兰越发地有兴趣了。

张姨面带微笑把曾经自己认为是最痛苦的事情讲出来了：“三年前他在斗争中死了……”

现在是1977年，那三年前……那一段动乱的历史，她懂。

乔木兰为张姨感到心疼：“对不起啊，张姨，我没想到……”

“没关系的嘛。”张姨哈哈大笑，“他陪了我走了那么多路，陪了我那么多年，我已经很感激了，他只对我好，性格也好，很上进，并且很成功，你们现在的首长都是他当年带出来的兵。”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在上京那边发展了。他比我大八岁，今年六十了……我还想给他办六十大寿……”

乔木兰见张姨说了一大串之后，没有打断她的话，明明刚刚还面对微笑说没关系的人，可现在……却有些哽咽着红眼睛了。

乔木兰朝那个保姆看了一眼。

保姆懂事的拿着糖上去：“夫人，咱们吃点这个吧，您饿了吗，我给您打饭去吧。木兰姑娘，你需不需要饭，我给您打一份过来。”

乔木兰点头，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张姨仰望天花板，泪水憋的满眼睛都亮晶晶的，过了几分钟，在病房的安静之中，突然埋下头，笑靥如花地说道：“所以啊木兰，现在是和平年代了，你和向阳得好好过日子呢。”

“嗯。”

乔木兰点头。

可之前张姨说了一句，简直是让乔木兰有些心惊呢。

她说，现在这个军区大院的首长都是她家先生之前带过的兵。

所以……乔木兰真是猜对了，这位张姨的来头不小呢。

那换个道理说，她家先生今年六十，十八岁从军，经历了抗日战争和内战，再到三年前战死，官儿绝对不会低在哪里去。

再说了，这位夫人应该也是出生在军官之家，从而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豪爽大气，不扭捏不做作。

乔木兰很是喜欢张姨的性格。

两个人常常聊得很是畅快，就是在徐向阳不在的时候，两个人也不会无聊，等徐向阳来了，张姨有时候还会喊着徐向阳一起聊天。

然而。

此时的徐向阳那可没好果子吃了，刚刚接到消息走到了首长办公室，接受处罚。

“上级打算让你背个处分，但是你背个处分这辈子的晋升都困难，我给你扛下来了。你写个万字检讨，深刻点，呈给上面要是没问题这事儿才算完。”

首长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把上级指示朝徐向阳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