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灯忽然大开,如同黑夜中的两只眼睛,踩下油门,轰鸣不断的汽车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夜之中噬人骨血的凶兽。
接着,这只凶兽便从原地冲了出去,冲破废旧工厂的大门,直捣厂内。
在远光灯的照射下,纪司骁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被江特助榜在柱子上的男人。
男人身上五花大绑,嘴上缠着胶带,额角眼侧有些淤青和血迹,看来是早就被教训了一番。
纪司骁连眼睛都没一眨,一路脚踩油门,直冲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而去。
男人先是被刺眼的远光灯刺激的偏过头眯起了眼,随后便像是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狂躁无比的呜呜乱叫起来。
无奈身上被绑的太紧,尽管男人拼了命的挣脱,就连身上被绑人的绳子磨出了殷殷血迹也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向他凶猛的袭来。
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工厂厂区里回响。
在最后关头,劳斯莱斯停在了离男人几公分远的地方。
车灯照射出飞扬的尘土,纪司骁从车上下来,优雅如高贵的帝王。
看在男人眼里,却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纪司骁走到男人面前,见他已经是吓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渗满细汗,牙齿磕的嗑哒作响,就连眼眶也糊满了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纪司骁拧了拧清俊好看的眉毛,向下看去。
男人的两条腿无力的撑着,裤子湿哒哒的往下淌着水。
竟是吓的尿裤子了。
纪司骁寒着眼睛,再问:“想好说什么了吗?”
男人一边倒吸着粗气一边呜呜叫着。
纪司骁使了个眼神,江特助上前解开绳索。
男人几乎是哭着喊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送信的,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把那张照片塞到他指定房间的门下面,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真的只是为了钱,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男人因为害怕,却又恨不能一句话将事情解释清楚,说起来话来一时语无伦次的。
纪司骁闻言,看了江特助一眼。
江特助得了眼色,说道:“您来之前他也是这样说的。”
纪司骁再次看向男人,那黑漆漆的眼神自带一种凛冽寒气。
男人被看的一哆嗦,腿软的恨不得跪下来。
哭着道:“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知道这事惹到了您,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做啊!我就是收钱办事,我拿了钱的!”
“钱呢?”
“钱被我拿去还赌债了!”
正说着,外头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几页资料。
走过来道:“纪总,查到了。这个人是当地有名的赌鬼,没个正业,常年混迹于各种赌场,欠了一屁股债,昨天还差点被要债的剁去了一根手指头,倒是今天下午,他的债就突然全部还清了。”
江特助站在纪司骁身边,低着头,“纪总,我看这人不像是个硬骨头。”
江特助的意思,纪司骁明白。
看这男人刚才被他吓破胆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应该就是拿照片的人特意挑选出了这样一个赌鬼,给他钱,让他办事。
见纪司骁没有说话,江特助便问道:“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我什么也没看清,那就是男人,戴着帽子,带着口罩,还戴了墨镜,只是感觉应该是个年轻人。”
纪司骁听完,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男人求情的声音,“您放了我吧!唔——唔——”
纪司骁上了车,江特助跟上来。
“他塞的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纪司骁透过车窗与江特助对话。
“听他说,照片上就是一个很惨的女人,背面还写了一段话。”
然后,江特助把那段话念了出来。
这些都是男人之前早交待过的,因为出于好奇,所以多看了一眼,那话不多,表达的意思也很诡异,所以男人一下便记住了。
纪司骁听完,周身冷势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