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作为子女,无论父亲犯了怎样的错误都只能一味包庇的话,”
想到这些痛苦的经历,施存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又缓缓睁开了双眼,语气沉重的说道,
“那么不做这个孝子也罢。”
是的,尽管施存统的父亲仍然在世。但就在母亲去世的那天,他的整颗心连带着过去的那个温暖的家都一同被埋葬在了黄土下面。
陈参一看着施存统,眼神中满是关切。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通过这绝望的语气,却也能够感受到其心中所藏着的万分痛楚。
都说好的文章能够让读者感同身受,就在刚刚读这篇《非孝》的时候,陈参一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以及形形色色的家长。虽然这些人的做法不同,但却都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或好或坏,沉积心头。
沉默片刻,陈参一摆了摆手,示意施存统坐下。随后又很有同感的说道:
“不知道各位怎样评判一篇文章的好坏?在我看来,凡是能够启迪民智,引人思索的便是难得的好文。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非孝》这篇文章一定要刊登在第二期的杂志上,你们觉得呢?”
说完,他举起了右手,表示通过。
其他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也全都举起手来,给予这篇文章以支持。
陈参一的目光在众人的面前一一扫过,见此情形,便起身说道:
“既然
大伙儿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夺。”
随后,他又看向了坐在施存统身旁的俞秀松,
“这篇文章刊登在新一期的头版部分,你们可以事先对外做下宣传,以便能够让更多的人在出报的时候对此进行关注。”
俞秀松答应了一声,用笔将这件事情记到了本子上。
三天后的早晨,杭州大街上甚是寂静。此刻天刚刚亮,熟睡了一夜的百姓大多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因此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突然,随着一阵奔跑声传来,这寂静瞬间被打破。
“号外!号外!《浙江新潮》再出新版,《非孝》文章引起热议!”
在报童清脆的喊声中,附近的一些识字的百姓纷纷被这声音吸引,竞相走出家门进行购买。
对于这些曾经深受封建思想熏陶的人来说,孝道乃是天经地义的头等大事。常言道,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因为这两句话,父亲在每一个家庭中一直享有着极其尊贵的位置。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作为孩子无来由的崇拜父亲,信仰父亲,似乎成为了人们的天性。即使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和改变。
也正因此,《非孝》这篇文章从一开始推出便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整篇文章,这个名叫复生的作者不但没有劝谏人们对父母孝顺,反而每一句话都在劝说大家要对孝悌这件事
情保有冷静的态度,这样的做法在那些保皇派眼里完全是荒谬至极。
教育厅办公室,夏震武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由于于向墨和经亨颐等人的前番示威,上级对他极为恼火。不仅在全国的教育会议上当着其他同仁的面进行训斥,并且还将薪水扣除了一半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