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于向墨站起身来,向来人笑道:
“厅长,您难道觉得我说得不对?”
来人正是教育厅厅长夏震武,他虽然只比经亨颐年长三岁,但举人出身的他由于深受封建文化熏陶,故此无论是在穿衣着装还是言谈举止方面均不相同。当对方致力于推行用最简单直接的白话文进行交流时,他却偏偏要使用‘之乎者也’的老八股绕得人头痛,这一副封建文人的酸臭味也着实令人万分头痛。
不仅如此,由于十年前与浙一师的那场‘木瓜之役’,他一直对包括经亨颐在内的进步派恨之入骨,自从当上了这个教育厅厅长,也始终在暗中偷偷寻找把柄,以便能够抓住对方的短处。只可惜的是,经亨颐处事极为圆滑,根本就不给他可乘之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五四风潮这件事情,他自然是要大作一次文章,好好给那些不识时务的人一番颜色瞧瞧。
然而,夏震武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到会议室便听到自己的副手于向墨公然给自己拆台,一时间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对方的问话,他强压住怒火,迈开被深蓝色长袍遮挡着的双腿,快步走进屋内。
“你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在行到屋子中央时,夏震武蓦地停住脚步,瞪视着于向墨,冷冷问道。
他原以为向来性子温和的于向墨这次也定然会被自己的凌厉强势所迫,主动认输,可没想到
对方竟当着其他人的面回嘴道:
“既然厅长认为我说得不对,那不妨将你的理由说给大家听听。”
这句话仿佛炸弹一般,瞬间将夏震武的伪善炸了个七零八落,他登时指着于向墨的鼻子,恼羞成怒的大骂道:
“于向墨,亏你也是举人出身,曾经受到朝廷百般照拂。如今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那些一心只知道损害朝廷利益的人说话?你这样做,就不觉得对不起朝廷吗?”
说到这里,夏震武紧抱双拳,对天说道:
“夏某虽不才,但也知道孰轻孰重。无论何人,即便与我的关系再好,只要触犯朝廷利益也是不能容的。况且浙一师那群人向来不知天高地厚,从木瓜之役开始便一个劲儿的蛊惑学生与朝廷对着干,这便是国家最大的罪人。夏某此番定是要好好的整治他们一番,也好让其他人引以为鉴,不再与其同流合污。”
他这番话虽然表面上看似言辞凿凿,实际上心里却早就虚了。只不过是由于必须要师出有名,所以才拼命找寻借口。
夏震武假如不提木瓜之役也就算了,提到这件事情反倒给于向墨留了个可乘之机。待对方话音刚一落下,他便笑着说道:
“木瓜之役?厅长,你若是不提这件事情我倒是要忘了,当年这件事情可就发生在你的身上。既是如此,那我就想请教厅长,您到底是真的为朝廷着想,还是要趁机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