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客栈二楼最离间,金佛庄和严济慈相对坐在床榻上。此刻,二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极度悲恸的神情,谁都没有心情说话,只是默默的待在那里。
“辉卿,从打先生去世,你就没有吃过东西。”半晌无言,严济慈关切的说道。
自从得知了薛怀礼去世的消息,连续三天,金佛庄一直不吃不睡,这样的做法不由得让身为好友的严济慈非常担心。
然而,金佛庄却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慕光,你说如今的世道究竟是怎么了?”他抬起头来神情茫然的问道,“为什么妖魔鬼怪横行,好人却不长久?”
严济慈悲哀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几日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却始终没能梳理出个头绪来。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来做个坚强的斗士吧。”金佛庄转过身来,用拳头狠狠的在墙上砸了一下,“既然不能用温和的方法来解决,那就干脆跟对方决一死战好了。”
严济慈震惊的看着金佛庄,只见殷红的血正顺着他刚才拳头落下的地方缓缓流下。很显然,对方是受伤了。
“辉卿,你受伤了?”
严济慈边说边迅速起身,快步来到金佛庄的面前,将他受伤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随后,又从长袍上撕下了一阕衣角,手脚麻利的为其包扎好了伤处。随后,又埋怨道,
“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要是被婉玉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心疼。”
金佛庄
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慕光,你不晓得,和手上的伤比起来,我的心更痛。”
是的,如果说陈参一还能够努力的压抑住情绪,通过笔墨来进行化解。那么金佛庄,作为薛怀礼的亲传弟子,他的痛楚无疑要比对方强烈千百倍。
“慕光,你知道的,我家境不好、父亲又常年生病,若不是有薛先生的资助,怕是早就辍学了。”
虽然听话的对象是严济慈,但此刻金佛庄的话却更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自打入学后,无论是在学业还是生活方面,先生都给了我许多帮助。尤其是在思想方面,更是让我受益匪浅。可以说,如果没有薛怀礼,就没有今日的金佛庄。所以,这笔账,我迟早都是要跟他们算的。”
金佛庄说到这里,脸上顿时掠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悲哀、难过、挣扎等诸多感受此刻一股脑的涌现在心里,让他感到几欲窒息。
“辉卿说得对,这笔账是得跟那帮人好好算一算。”
蓦地,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严济慈愕然的转身看去,只见陈参一三人快步走了进来。
“参一,你们来了?”
陈参一向严济慈点了点头,随后径直来到了金佛庄的床前。在站定后,他默默的盯视了对方片刻,随即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