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彦华请辞要去幽州城了？”顾瑶想起今日午后时听到的消息问了一嘴。

“恩，如今齐静也大了，很多事情也自己能够把握更何况还有我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乱子，彦华被我困着这么久也何该是放他自由的时候了。”

“这倒也是，这世道艰难，能按着自己心意来活并不容易，好在彦华是个洒脱的人。”

“恩，你尝尝这道鸭子汤，我喝着还算爽口。”亓珏应了声，抬手替她盛了碗鸭子汤递到她面前。

“你素来都是愿意替别人着想，自己个的事却总是不放在心上。”

顾瑶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太上皇怕是忘了当初九千岁身边的季风可是亲眼目睹过臣妾是如何放火烧了晏王的院子，又是如何一鞭一鞭的将咸正帝抽死过去，旁人若听了这话还以为你说的是旁人，而非是我。”

亓珏勾了勾唇，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旁人能记住的顾瑶，无非都是因为她的聪明，在咸正帝在位时杖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改制了些盔甲，而后再被人记的清楚也并非是因为她在陌阳城被困时却解救百姓与危难之中。

而是那些让人听了就不禁毛骨悚然的传闻，传闻里顾瑶是如何心狠手辣的算计自己的庶妹，又是如何让她的父亲在文武百官前丢了脸面自行立府，更甚者是当了皇后的她不仅没有母仪天下反而是个悍妒又狠毒的女人。

“你自是狠毒，烧了晏王的暗馆又杀了他的人，可旁人只知你狠毒却不知你狠毒的原因，可若没有你那般狠毒如今顾染说不定已经死了，我与你夫妻一场所见到的自然不止是你的狠辣，还有你的善良。”

“那在你心中，不会觉得真正善良的人是不会做出这样许多狠毒的事情的么？”

“人活于世，若一味的善良那便是愚痴之人，若一味的狠毒那当真是恶毒之人，可若别人害你，你才去反抗又有什么错，人保护自己是本能罢了。”

是啊，人保护自己皆是本能罢了，顾瑶未语但心里却是开心的，最起码身边陪伴之人能接受自己的全部，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手上沾了鲜血就嫌弃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善心就将自己架到某种高度上。

今儿夜里，顾瑶睡的还算安稳，许是晚膳时用的有些多，又在院子里散了好一会步有些乏力，所以回来的时候睡的便比以往沉。

可是到了后半夜稍微遇到一点响动时，还是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亓珏侧了侧身，还未待顾瑶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便听到对方先急着问她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些闷热罢了。”

顾瑶的脑子是困的，可身体却是醒过来了，再转了转身只觉得更热，刚想起身去找把小团扇的来扇凉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周遭突然凉爽起来。

原来是亓珏侧身将扇子拿过来正在给自己扇风纳凉，她动了动身子往亓珏身边靠了靠，想离扇子更近些，便被他拥在怀里。

顾瑶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日子就该是这样舒心而又惬意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对自己虚寒问暖，知其心意，便胜过所有。

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