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悯王才开口带了哭腔,爬到皇上脚前,“父皇,父皇如何罚儿臣,儿臣都绝无怨言!”
皇上就这样盯着他,目不转晴,瞪到自己一双眼睛都泛了红的时候才收回视线,抬手将自己脚边的悯王揽了起来。
“你要记得,错不在你,南越一战你悉数听从沐琼的建议,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想,朕会重惩,你以后就好好的待在京中吧。”
悯王不相信这话是皇上说出来的,满眼的水光夹杂着几分惊恐,“父皇……沐琼他,明明明明是他救了……”
皇上冷冷的打断了悯王的话,反问道:“你以后想在大齐再也抬不起头来么?”
俯身贴到悯王的耳边,讥讽道:“我的皇儿,你可知道,你这样回京还不若当日死在了噶儿河!”
悯王颓然的跌倒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脑中反复重复着皇上的那句,“我的皇儿,你可知道,你这样回京还不若当日死在了噶儿河!”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宫,怎么回到自己府上的,他只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几日的光景。”
“呕呕”,他感觉到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不知是恍惚间又闻到了那森子里飘出来的肉香味,还是为自己懦弱无能,不得不服从父皇的决定能感觉到恶心。
几日后京里到处都传说悯王殿下得了一种怪病,再也闻不得肉香味,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呕吐不止,多少太医看过都束手无策。
沉寂了多日,皇上最终还是将南越的事情搬到明面上来说,当着静阳候的面就下了道问罪沐琼的旨意。
“沐琼身为副帅,辅佐主帅却教唆主帅不知进退,造成这样的大的过错,有负皇恩,即刻押解回京,一经查实,直接问斩。”
“皇上!臣不服!”静阳候双唇哆嗦着,拱着拳跪在皇上面前。
这是静阳候第一次违背皇上的旨意,早在皇上将他落狱时他也没有半句怨恨之言,可如今为了沐琼第一次和皇上成了对立的关系。
皇上坐在大殿上,一双眼睛半眯着盯着静阳候,“静阳候有何不服?”
有何不服?皇上量准了静阳候说不出什么更骇人听闻的话来,所以才敢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询出声。
“皇上,臣的儿子心性品性如何,没有比臣更清楚,南越一战,绝非沐琼的错,皇上心知肚明何必要臣再言语出来。”
“静阳候此话是何意!”
皇上的脸色微变,在高座上调整了下坐姿,半探着身子盯着静阳候。
“我沐家卫这么多年来打杖一向都是保守打法,沐琼跟在臣身边多年,断然不会冒进,还……还请皇上明查!”
“朕便是问过了悯王才得知的真相,如若不然静阳候以为朕会冤枉了沐琼么?”
静阳候听到皇上的话,似有万箭穿心而过般的疼,眼睛泛着红,十分动容道:“皇上爱悯王,是人父之于爱子,不忍心他受人诟病,皇上就忍心牺牲我的儿子么?我沐家世代守卫着大齐,从未有过二心,皇上若是执意如此,只会寒了数万将士们的心!”
“你放肆!朕寒的是数万将士们的心,还是寒了你静阳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