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的话,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也打在皇上的脸上,面对这样一个有着累累军功,却从不在朝中勾心斗角的忠心之将,皇上为何要将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是啊,皇上,皇上这几年来,处置了镇国公,料理了安南王,皆是因为他们心存了妄念,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静阳候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安份守已,从来没有过结党营私,就连对自己的亲家顾旸也从不曾过多维护,为此私下里,咱们都说过静阳候这个人太过刚直,可这样的一个人,皇上真的忍心如此么?”
有了宗亲的开口,有了顾瑶在一旁细数着这么多年静阳候府的军功,皇上进退为难,若是不罚,若日后人人效仿起来,那皇上又该如何。
可若是罚,皇上放眼看了看西华门外聚齐的那些百姓,不知何时也都默默的跪在地上,共同求着皇上能放过静阳候,甚至有百姓血书求情,这些让皇上更害怕,他从来不知,一向默默无闻的静阳候也竟能得人心到如此地步。
皇上本想给静阳候一个台阶下,如今沐琼已经死了,这事也算过去了,只要他不再追究沐琼的过错,静阳候也该满意,“南越一战,朕也不算冤枉了沐琼,只是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
可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静阳候打断了,静阳候用力的磕着头,将头上磕到流血也丝毫不在意,血线顺着头顶流下来,却并不骇人,反而让人心里为之动容,一位年迈的父亲,为了给自己已故的儿子求个公平,苦苦的哀求着:“皇上!臣的儿子断然不会如此!”
顾瑶再一叩拜,乞求皇上等着褚伊回来再做定断:“皇上,南越一战的真相如何,为何不等褚伊将军回来,一问便之,褚伊将军的人品皇上必然是清楚的,断然不会因为自己的亡夫就信口雌黄!”
一直未曾开口的老皇叔,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刚想起身时便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衣袖,提醒他三思,可这个时候老皇叔也顾不得那么多,回头瞪了眼身边跟着的人,站起身来,对着皇上看了一眼,不急不徐的说道:“是啊,皇上,沐琼如今已经死了,褚伊若是在静阳候那求了和离书再嫁,便不是沐家的人,所以实在是没有必要说这个谎。”
皇上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阴沉的不相样,可这老皇叔就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本王倒是也觉得皇上不妨听一听褚伊将军的话,也给静阳候府一个公平。”
在皇上心里,静阳候一府都是那种所谓的软柿子,这么多年来,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天子之言无敢不从,可这软柿子突然有一天,再也拿捏不住了,皇上的心里就越发不能接受。
要说逼迫,已经扳倒的辅国公,安南王,还活着的文候等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曾仗着有功在皇上这里多少要讨些便宜,可唯独静阳候从来没有这样越矩的行为。
可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不能接受他反抗,所以这个时候越多的人劝解皇上,皇上便越容易钻牛角尖,怎么也不能忍受下去。
“皇叔,皇叔年纪大了,这些琐事自有朕处理便好,皇叔实在无须劳累。”
皇上目光一沉,看着老皇叔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
其他的宗亲,都是随风倒,大多数都是看老皇叔的反应,如今有老皇叔在,他们便都已经老皇叔对这事是不满皇上的,所以才各个都来劝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