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珏的身份，他如今自立封王，他日是要杀回京城的，你就真的没有替你们往后的日子想过？”

顾瑶无言，想过么？没想过么？

“不过你放心，亓珏这人总归是认死理的，不管日后如何，将来就算登了大位，你也会是皇后必然也不会被人小觑了去。”

褚伊纵使在很多事情上都着男儿的心性，可骨子里也还是有女子根深蒂固的想法，比如三妻四妾，比如门当户对。

所以，她单方向为顾瑶担心的便是背景，自古以来能做皇后的人，总归是要有些身份背景的，虽然眼下她算是家道中落，但毕竟占着发妻的名头，亓珏又待她极好的，所以日后也不会吃太多苦。

“嫂嫂觉得我做了皇后，便会很快乐么？”

褚伊不解，“如若不然呢？”

褚伊没有理解顾瑶的意思，顾瑶就又说了一句：”若是日后表哥娶了侧室，或者妾室，嫂嫂会怎么办？”

闻言，褚伊的脸色果然暗淡下来，明白了顾瑶的顾虑，虽说沐家没有纳妾的人，但她私下里也曾想过这样的事情，以她的心性怕是只会越来越冷淡沐琼吧，但为着两人昔日里的那点情份，又不得不撑着，大抵是如此的。

由已及人，便想到顾瑶这般比她还要倔强几分的性子，只怕是……

“可这些事情都是有定数的，哪个做皇帝的人，后宫里只有一位中宫皇后的？”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顾瑶垂眸，满眼的水光被遮住大半，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褚伊抬手在将她搂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柔声安慰道：“想开些，原也不该今日和你提这些事情的，只是白日里听闻了王将军的事情，所以……”

所以褚伊今日来提前给她透个风，怕日后自己接受不了，凭白的苦了自己，又怕自己太过倔强，若是不能接受去和亓珏闹，好的便是亓珏听了她的话，没有纳那个王姑娘，而她则是落了个悍嫉的骂名。

不好的呢？不好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事情拒绝一次，拒绝两次，拒绝三次，可三次之后呢？亓珏大概会厌烦，她大概也会变的面目狰狞，满心满眼的都就只剩下嫉妒和不甘心，从此好好的一对恩爱夫妻最后就成了行同陌路，若是亓珏肯记挂着从前的情谊，不同自己追究，可若他将来也是个负心之人呢？

“我知道嫂嫂好意，可这些事情，若真的发正了我自有我的对策，嫂嫂安心便是。”

她说的嗡声嗡气，似乎带了些许哽咽，让褚伊的心里很不好受，顾瑶的坚强倔强她都知道，何时看她这般软下来的样子过。

“唉，凡事都不能太过较真儿，懂么？你所较的真儿不是同别人，是同自己，最终苦的也都是自己。”

“恩，我不那样钻牛角尖的人，也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个地步。”

褚伊听着她的话以为她慢慢的能想明白，也没太在意，两个人又闲扯了些旁的，一直聊到很晚，直到亓珏亲自过来接人，这才将顾瑶接了回去。

两人回去的路上，顾瑶的因心里有事，一路上情绪不高，看上去的都是恹恹的，亓珏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抬手摸在她的额头上，担心她是否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