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了几日的亓珏终于想起进宫来,他这段时间消停的紧,说是来侍疾,想见一见皇上,太子倒是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让人跟着便是。
太子的注意力如今都系在顺南身上,对亓珏倒也没有什么可警惕的。
亓珏进到皇上的寝宫后,那为被指派着跟着亓珏的人,不得已只得在寝宫外守着。
这会儿宫里没有旁人,除了亓珏就剩下缠绵于榻的皇上,亓珏也不急着出声,也不在乎,掀了衣摆就坐在踩榻板子上盯着皇上瞧。
床边小几上的那鼎镶金掐丝的香炉上还熏着香,亓珏凑近闻了闻,将盖子打开,又添上一些。
一切做完后,才开口说道:“如今这宫里没旁人,皇上这么躺着一连憋闷了好几日,臣赶过来给皇上解个闷子,皇上还要继续挺着么?”
亓珏的话说完后,又重归于一室寂静,没人应声,亓珏也不觉得尴尬,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继续说道“既然皇上喜欢这么装着,那臣就不打扰皇上的雅兴了,哦,臣忘了告诉皇上,若是皇上再不醒,只怕安南王要坐不住了。”
亓珏转身往外走,才不到三步的距离,就听到身后传来皇上的咒骂声。
“大胆!放肆!竟敢如此同朕说话!”
转身回望,皇上这珠圆说润,红光满面的样子,哪里像是个中毒昏迷之人。
皇上大抵也再骂不出亓珏什么来,气呼呼的坐起身来,又因为许久不曾动过,刚一起身就听见骨头里嘎嘣一声,接着皇上就“哎哟”一声。
亓珏上前将人扶住,又将身后枕金丝的枕头立了起来,如此折腾一番后,皇上喘着气瞪着亓珏。
“皇上不必这么瞪着臣,臣这些日子可是消停的紧。”
皇上似是瞪累了,收回视线,幽幽说道:“你怎么知道朕这是苦肉计?”
亓珏动了动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还未开口先把皇上惹急了。
“别在这阴阳怪气的,在朕面前收起你那轻浮的样子。”
皇上许是这几日里来躺的不舒心,这会被亓珏戳破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心里想想就来气,也不知道旁人是不是也猜出来了,皇上私心里琢磨半晌又觉得没有可以,才稍稍安心。
“皇上是不是苦肉计臣哪里能揣摩出天意来,只不过是皇上这毒中的蹊跷,后宫的妃嫔们心里系着皇上,不觉得有异,太子日日忙着应对顺南王也没察觉出来,只有臣这一个闲人,没了皇上使唤,才略微琢磨出一二来。”
“安南王在外面有什么动静?”皇上懒的同他计较,直奔主题。
“承如皇上所料,安南王心里活跃,但眼下也吃不准皇上的病情是真是假,尚在观察中,太子殿下以查证为由将顺南王送到掌刑司,虽未受罚,但一起送进去的还有一位小太监,大抵是安南王的眼线。”
其实皇上要想知道安南王的情况大可不必问亓珏,安南王能将眼线送到宫里来,皇上也同样能将眼线插在安南王的眼皮子底下,只是如今皇上谁也不信,总要问一问,自己在心里琢磨琢磨,才肯透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