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冲着顾瑶鼓了鼓腮帮，有些不开心，抓着顾瑶的指尖不走，却也不再说话。

“乖，你先回清宁院去，我晚些时候接你去我那里可好？”

顾染来了精神，一路小跑着回去同曹氏商量，顾瑶在她身后叫着让她仔细着，顾染也像没听到似的。

顾瑶走进书房，看着顾太师正坐在那里喝茶，“今日为着女儿的事情，让父亲受牵连了。”

顾太师没回应，对着青白瓷花的茶杯吹了吹，将里面碧绿色的茶叶吹的四散，半晌后才半阖着茶盖放在桌上。

“你也知今日之事太过莽撞，怎么可这般任性！”

“父亲也知道安南王如何相待，即便是女儿不任性又能如何？安南王府里差人下贴子来，去也是错，不去也是错，但总归是要选择一个去面对的。”

顾瑶的话十分在理，顾太师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终是觉得有些可惜，“安南王如何，且是他们的，你自己多加防范便是了，何苦要做到这般，辞官！官是那么容易做的么？”

顾瑶睫毛垂了垂，“父亲也知做官不易，父亲已然是太师之位，表面上的风光就那么在意么？女儿不信父亲瞧不出来其中的问题，从前女儿不过普通女子时，因着父亲和外祖父家的势力，多少人的主意打在女儿身上，如今女儿入仕为官，哪里还能太平的了。”

“伴君如伴虎，皇上利用咱们顾家的事情还少么？何必还要再搭进去一个。”

顾太师皱着眉“你这是何意？”

顾瑶咬了咬唇，抬头问道：“父亲当真不知道安南王为何如此针对父亲么？那日在安南王府里，女儿亲耳听到李颜儿说起从前的事情，从前的事情女儿不知情，但父亲既是当事者又岂能不知情！”

“你！”顾太师生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顾瑶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拂袖转过身去也不言语。

顾瑶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忌讳，但顾瑶对此事十分在意，总感觉此事关系着什么大事，软了软语气“父亲，当年的事情父亲当真是弄虚作假么？女儿虽不得父亲赏识，但对父亲的人品还是相信的。”

好一会，顾太师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为父憋在心里多年，既然你想知道，那便同你说说也无妨。”

“这事要从为父的一个同窗好友说起，当年为父与他一同求学，科考之后他就投了太子门下做客卿，而为父就入了仕途……”

顾太师将昔日之事缓缓的讲给顾瑶听，像是回忆又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少年热血，一心想要出人投地，连邑虽是投了太子做客卿，但太子对他的才情和人品十分中意，很多事情也都会同他相商，慢慢的他便从客卿的角色成了幕僚。

终有一日连邑发现太子对皇上的治国之道颇有微词，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年少时总会有些抱复迫不及待的想要施展，连邑也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次，太子话语之中竟有谋反之意，这让连邑心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