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流，沐凌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地方后顾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也不主动去问。

沐凌就倔强地站在门口，不离开也不让顾瑶进去，好半晌才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表姐今日怎么会和那个人在一处？”

因着老夫人的事，顾瑶心里烦闷，这时候又被一个小孩子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发问，心里自己也舒服不起来。

“在一处如何？不在一处如何？有什么问题？”

沐凌似乎没有想到顾瑶会这般语气同自己说话，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盯着顾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什么人表姐不清楚么？那样的人有什么好，表姐到了待嫁的年纪总该要找个良配，可他算什么良配！”

见他这副激动的模样，顾瑶又忍不住哄着他，“阿凌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跟着瞎琢磨什么，再说九千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么？”

沐凌对亓珏的确没什么了解，只是自打懂事起就听父兄们说着他的诸多不好之处，可哪里好却也没听人说过，对于这样的人沐凌的厌恶是本能，可表姐却和那个自己讨厌的人待在一处，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细细想来表姐的话也没有说错，他的确不了解九千岁，可他也不想了解。

摇头晃脑的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甩了出去，“表姐！父亲不会同意的，顾太师也必然不会同意，这样一个整日里在朝廷中搬弄是非的人能是什么善类。”

顾瑶叹气，要说善类，亓珏的确算不上，“表姐知道了，你莫要想这些无用之事，眼下把自己事情处理好，你也不小了，不要总和小孩子似的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么？”

什么透过现象看本质，沐凌听不懂，一想到这大概是表姐为了帮那人的说词就更不想弄懂其意。

“算了，表姐先好好休息吧。”沐凌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顾瑶一脸疲惫的样子，便做罢。

“你也早些休息。”

约莫寅时刚过，顾瑶刚刚睡的安稳些，窗外就刮起了大风，打着窗棂吱吱嘎嘎的作响，片刻后一道闷雷炸开，将顾瑶惊醒。

起身推开窗去看却发现豆子大的雨滴打了下来，顾瑶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外祖母那边怎么样，提了鞋披了外衣正打算向外走，院子里就乱了起来。

紧接着顾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开门也不知道是谁院子里的婢女急冲冲的给顾瑶行了个礼，“表小姐，快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去吧，老夫人不好了。”

顾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何走到老夫人院子里的竟也不知。

院子里四下跪着各个院子里的婢女，游廊下沐潇带着妻子还有沐琼一家都跪在那里，脸色沉重，屋里亮着灯，映在窗上的身影是静阳候的。

“表哥”顾瑶脚下虚浮，缓缓的走到廊下，跪了下来。

沐潇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父亲和母亲在里面，大夫也在，只是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说是不知什么情况，可眼下这般大家心里都隐隐的感到不安，白日里老夫人的状态就不好，大夫来看过也只是开了几幅无用的汤药，此下怕是更不好。

顾瑶跪在游廊边缘，雨水打在房檐上汇成水流滴落下来，片刻后就将顾瑶的半边衣衫打湿，顾瑶抬头看着天，原本应该是破晓乍亮的天，此时却是阴云密集。

雨水打在脸上，连成一片流下来竟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