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坐在顾太师旁边，食不言、寝不语是顾府的规矩，所以眼下即便是有什么话，顾瑶也都按下不提。

顾太师食的并不多，顾瑶见他快吃完时便起身去唤了七儿送盏新茶过来，七儿送茶回来时，顾太师也刚好停筷。

七儿颔首走到桌前将碗筷收到食盒里后，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父亲可是要先继续忙？”

经顾瑶这样一提醒顾太师才想起是自己将人唤来的，将手中的事情放在一旁，“不必，还是先与你说事情吧。”

“父亲请说。”

顾瑶回应着，将那杯温度正好的新茶盏顺手递到顾太师面前，顾太师接过后轻呷一口后，才开口。

“顾夕今日可是冲撞你了？”

顾瑶心中早就明了父亲叫自己来必然是为了顾夕的事情，此时被问起，也并不意外。

“二妹妹哪里是冲撞了我，若是只与我之间起了龃龉，身为长姐自然也不会同她计较。”

顾瑶说着话，眼睛看着一旁的烛灯，睫毛低垂着，看上去竟有几分落没之色，片刻后吸了吸气，才又继续说起来。

“不过是提到母亲罢了，又借着此事羞辱了曹氏和顾染，女儿不过是想着既然将曹氏接回来了，便尊她为一声姨娘，可二妹妹却用此事嘲讽阿染，父亲是知道的，阿染从小便不养在府里心思比旁人更敏感些。”

顾太师见顾瑶提及生母，倒勾起了自己的思念，虽说他将徐氏娶了进来但与夫人的感情倒也算和睦，徐氏进门后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娇媚之态，夫人又是个软性子的，所以从来不曾对他宠度妾室有什么指摘。

只是夫人走后，徐氏渐渐转了性儿，贪婪和跋扈倒是长进起来，相比之下顾太师倒是更怀念夫人的温柔，想到这些也不自觉的叹息起来。

“夕儿病后性子的确大变，也越发有些像徐氏，这些为父心中都明了，不然也不会默许你的做法，也该是让她长些教训了。”

“父亲说的哪里话，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二妹妹好，正如父亲所说，二妹妹病愈后性子有所转变，所以女儿才想着让她静静心，也和曹氏少些冲突，总归是一家人和睦些才好。”

“恩，你办事妥贴所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为父没有怪你，只是希望你不要与夕儿一般计较便好。”

顾瑶顺从的点头应下，“这是自然，父亲放心便是。”

顾太师见顾瑶对自己的话都能听的进去，心中欣慰，越是如此便越是觉得顾夕如今越发不成样子，再想到顾染便更多的心疼起来。

顾太师沉着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曹氏既然已经回府，便抬个姨娘吧，全当是给阿染正个名份。”

顾瑶一喜，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父亲自己说出来才算好，若是她求倒也不是求不来，只是落了些刻意反倒不妥。

“父亲怜惜阿染是她的福气，也是曹氏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