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道:我如果没有回去,师门自会有人来搭救,我想现在我的身体应该已经被找到了。
如果你回去了,这具身体会怎么样?
夜雪想了想,道:萧夜雪也许能回来吧。
公冶墨沉寂的眸子深了几许,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褪下脚上的厚底墨锦绣金蟒朝靴上了床,将夜雪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夜儿,成为本王的女人吧。
夜雪抬眸,见眼前的男人俊美的不似真人,一头如缎墨发微微有些凌乱,软化了他眸中的沉冷,她抬手勾起公冶墨的下巴,淡淡道:我却不怎么挑,长相不错,身材不错的男人都可以。
你公冶墨气势骤然一凜,冷厉的气势如夜色压人,声音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道,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不许再想别人。
夜雪垂下眼睑,淡淡道:我想洗个澡,你呢?
夜雪慵懒的翻身,缓缓睁开清冷的凤眸,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鬟,淡淡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芽儿怔了怔,眼泪一颗颗掉的更急,嘴里含糊着回道:呜未未时一刻。
夜雪抬了抬手臂,连带的浑身酸疼,好看的眉微皱了皱,道:过来,给我按一按。
芽儿抹了一把眼泪,依着夜雪的吩咐,用她那双沾满泪水的小手在夜雪身上按揉起来。
夜雪慵懒的闭上眼睛,淡淡道:为何哭成这个样子?
这一问,芽儿眼泪流的更凶了,小桐端着个托盘走进来听见,不禁道:王妃,芽儿她这是在替您流泪。
夜雪抬了抬凤眸,睨了小桐一眼,疑问:为我?
小桐道:王妃原来您竟受了这样的委屈说着便拿袖子开始拭泪。
夜雪看了看自己,裸露在薄被外的肌肤上确实红痕遍布,莫非她们这是误会公冶墨折磨她了么?不过想一想,公冶墨的身上也应该好不到哪去。不禁挑了挑眉梢,淡淡道:男女床笫寻欢,总难免如此的,没什么委屈的。她反而觉得很满意呢。
小桐和芽儿两张稚嫩的小脸瞬间通红,芽儿又急又羞,一时间眼泪落的更急,小桐倒是相对冷静一些,结结巴巴道: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夜雪懒得去猜她们的心思,懒懒道:那是什么意思?
小桐道:坊间传闻王妃王妃失贞失节甚是不堪,连我们也以为可是,可是王妃小桐说着,不禁去看白绫床单上那一抹嫣红。
夜雪顺着小桐的视线看过去,便明白了原委,道:原来如此,你们觉得我担了污名受辱委屈了是吧?
两位少女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夜雪冷漠看着两人怔了一会,唇角微微勾起,道:我要沐浴,去准备吧。
两人点点头,转身要去准备,又被夜雪叫住。
夜雪略沉思,淡淡道:给我煮一碗浣花草汤汁来。
芽儿和小桐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不解,但又不敢问,只得按照吩咐行事。
这日,据说是十年来最好的日子。
凌王府迎亲的队伍用的是宫里封皇妃的礼仪,招摇过市的绕着京城转了一大圈才来到护国将军府。
据说新娘穿的嫁衣是第一美人,也就是现在被墨王宠上天的墨王妃,亲手做的金丝珠绣
金丝珠绣知道吗?
就是用黄金拉成细线,再将南海明珠按照设计好的图案绣在飞霞华锦上,不说那黄金要多少,也不说那南海明珠要多难得,只说这飞霞华锦就是难得的稀罕物,只怕一般人一生都不曾见过哟
夜雪坐在乌莲疾风车里,耳边听到的全是市井百姓兴高采烈的议论着凌王府大婚的盛况。
怎么?不甘心么?耳边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
夜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公冶墨怀里,淡淡道:还好。
萧夜雪的情绪在那晚之后更加淡了,即便看见公冶凌与萧慕鱼拜天地也再没有那种酸楚。
这种感觉令夜雪非常不安,她觉得这具肉身,越来越像是她的了。
公冶墨想起夜雪看着两人拜堂时的表情,心里便一阵烦躁,那样木讷呆愣的表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这是什么?夜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绣白梅花的半旧锦囊,用一根手指挑着,在挺俏的鼻子上嗅了嗅。
公冶墨摸了一下胸口的暗兜,冷眸骤然一沉,一把将锦囊夺回来,冷然道:不许碰本王的东西。
夜雪看了一眼空空的指尖,缓缓放下道:这个味道是梅花吧?与他身上竹子的清气不同。又淡淡道:味道不错,回头也让芽儿给我做个。
公冶墨薄唇张了张,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夜雪慵懒的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冷眸转向车床外,淡淡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季节没有梅花呢。